山路愈发陡峭，碎石子硌得鞋底发疼，杨戬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砸在脚下的青草上。杨婵见状，连忙从怀中掏出帕子，快步上前为他擦汗。
“这天怎么突然这么热？”杨婵吐槽道。
九妹心头猛地一沉，冷汗瞬间浸了后背——莫不是大金乌追来了？
她强压着慌乱扫视四周，目光落在杨戬和杨婵身上时忽然定住：表哥表姐的形貌已改，想来不易被认出，可自己呢？这装扮样貌、这神力气息，若真遇上大金乌，岂不是自投罗网？
“是大金乌追来了。”九妹攥紧了杨戬的衣袖，声音发紧，“表哥表姐模样变了倒还好，可我这身形、这神力，一旦被大金乌撞见，定然会暴露！”
话音未落，她忽然闭紧双眼，周身泛起淡淡的光晕。待光晕散去，杨婵怀里竟多了个粉雕玉琢的婴孩，圆睁着一双水灵的眼睛，正是化作幼童模样的九妹。
“这样便安全些了。”婴孩的嗓音软糯，却带着几分急智，“表姐你抱着我，扮作寻常妇人；表哥便装成赶路的丈夫，咱们一家三口的模样，定能瞒过巡查的天兵。”
杨戬看着杨婵怀中缩小的九妹，又低头理了理身上沾着尘土的衣袍，沉沉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咱们动作快些，别在此地多做停留。”杨婵立刻将婴孩模样的九妹护在怀里，指尖轻轻拍着她的背，眼中满是警惕。三人不再耽搁，顺着山路快步下山。
走了没多久，果然一头红发、满身灼热的大金乌从天而降，落在他们面前。
杨戬心下一惊，故作镇定道：“请你让开好吗。”
“杨戬和杨婵在哪里？”他开口，声音带着烈日炙烤般的沉哑。
杨戬先是一怔，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啊？”，随即迅速敛去眼底波澜，面不改色道：“不、不认识啊。”
“是一对儿兄妹，也在这座山上。”大金乌眸光微沉，补充了细节，目光却已在三人身上缓缓扫过。
即便被这般审视，杨戬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依旧娴熟，只淡淡重复：“哦，没见过啊。”
大金乌垂眸，锐利的视线先在杨戬脸上顿了顿，随即转向他身侧的杨婵，以及她怀中紧抱的婴孩，灼热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衣物，烫得人皮肤发紧。
大金乌的目光在三人身上逡巡片刻，最终落在杨戬身上，沉声发问：“你们是什么人？”
“读书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