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最后一批村民离开，庙门被轻轻掩上，余晖透过窗棂洒在大殿里。灵昭站在空殿中，望着神台上的金身，沉默片刻后走上前。
她抬手碰了碰金身底座，随即凝神静气，身形渐渐变轻，缓缓融入了金身之内。
金身内部很安静，灵昭盘膝坐下，闭上眼，脑海里却忍不住浮现出南天门上杨戬的模样、天庭改庙名的事，还有村民们虔诚的样子。她深吸一口气，想专心调息，指尖却总想起握刀的感觉。
她吐了口浊气，闭上眼，调整呼吸，周身慢慢泛起微光。
既然甩不掉“昭烈炎华元君”的名头，就借着这金身守好剑门山。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一丝微动。是门轴转动的轻响，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灵昭瞬间收了周身微光，屏住呼吸，透过金身悄悄看向殿门方向。
门轴又轻响了一声，殿门被推开一道缝，一道熟悉的身影贴着门边走进来。黑色衣摆扫过门槛，正是杨戬。
他关上门，没急着往前走，只站在殿门口。目光先落在神台的金身上，声音压得很低：“灵昭，我知道你在里面。”
金身内部的灵昭指尖一紧，没应声，只借着金身继续看他。
“灵昭…不要怨我，好吗？”
殿里死寂一般，只有窗棂透过的些许月光，映着他紧绷的肩线。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知道你恨天庭，也知道你觉得我妥协…可杨戬之所以接受招安，那是因为不想兄弟们永远背负妖孽的罪名。”
“灵昭，你真的不愿意见我了吗？”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知道，你怨天庭对你的残忍，怨他们当年把你逼到绝境，怨我接受敕封。”
殿里依旧安静，只有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轻轻回荡。他望着金身，眼神里满是无措：“我知道说这些没用，可我还是想来告诉你……你要是想骂我、想怪我，都可以，别一直躲着我，好不好？”
灵昭突然出声讥讽道：“谁能躲得了二郎真君啊，有哮天犬在，三界谁能躲得了你的追踪？”
金身里的声音冷得扎人，杨戬脸色沉了沉，却没辩解，只低声道：“你何必这样疾言厉色？”
他叹了口气，“出来见见我，好吗？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就当是看在……看在我们师出同门的份上。”
杨戬的声音压得极低，“师出同门”四个字像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那是此刻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