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草庐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阿昭的脸颊烫得厉害，既盼着他否认，又怕他真的说出“有”字，一颗心悬在半空，七上八下。
杨戬浑身一怔，转头看向床榻上满脸通红、眼神躲闪的少女，眼底的沉郁被突如其来的错愕取代。
他没有回答，而是避开她的目光，声音低沉：“我送你回剑门山吧。”
阿昭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只剩一片错愕的苍白。
她这是被拒绝了？
长这么大，她在村里是最讨喜的姑娘，长辈疼着、同辈让着，就算是村里最拔尖的大牛，见了她也总带着讨好的笑，她可从来没被人这样直白又冷淡地拒绝过。
那点孤注一掷的勇气瞬间崩塌，委屈像潮水般涌上来，眼眶唰地就红了。
她咬着唇，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声音带着点颤音，却仍不服输似的追问：“你就这么不想留我？还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杨戬的心猛地一揪，听着她带着委屈的质问，喉结滚动了许久，终究只是硬声道：“你该回属于你的地方。”
阿昭别过脸，肩膀微微耸动，小声嘟囔：“回去了…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吗……”
这话像一根细针，精准扎进杨戬心底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
他要看着她，看着这张与灵昭一模一样的脸，回到剑门山，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乡野莽夫，过完平淡却安稳的一生吗？
百年孤寂里，他无数次盼着灵昭归来，可真当这跨越轮回的牵绊摆在面前，他却只剩满心的迟疑与恐惧。
他们之间的结合，从当年起便注定是被天道裹挟的悲剧——先天神胎与半人半神的因果，未出世便被斩断的孩子，灵昭魂散的痛，哪一样不是刻在骨血里的罪孽？
若是让她留在身边，万一记忆复苏，她想起当年的一切，想起他亲手终结的骨肉，那份爱意只会化作更深的恨意；若是天道再降惩罚，这一世鲜活娇憨的她，会不会重蹈覆辙，再次耗尽生机？
杨戬闭了闭眼，眼底翻涌的挣扎几乎要溢出来。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近乎破碎：“嫁给爱你的人，总好过……跟着我受苦。”
“可我不爱他们！”阿昭猛地转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手背上滚烫，“我只知道，见了你，我就不想嫁别人了！就算你穷，就算你守坟，我也愿意！”
她的话直白又滚烫，像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