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喉结滚动，目光掠过阿昭泛红的脸颊，又想起百年前与灵昭未竟的缘分，还有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眼底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杨戬的妻子，已经过世了。”
屋里的喧闹瞬间凝固，阿昭脸上的红晕猛地褪去，眼眶里的光亮也黯淡了几分——原来他心里的人，真的不在了，那座坟茔，或许就是为她守的。
阿昭娘愣了愣，连忙摆手，语气带着歉意：“对不住对不住，公子，老婆子不该提这伤心事……”
“无妨。”杨戬轻轻摇头，眼底的复杂情绪被他迅速掩去，只余下一片沉寂，“都是陈年旧事了。”
阿昭哥见状，连忙打圆场：“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杨戬公子，咱们说说别的，你这一路走了两个月，沿途可有什么新鲜事？”
可屋里的气氛终究冷了些。阿昭低着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酸又涩——她知道自己不该难过，可一想到他曾那样珍视过别人，想到他眼底化不开的悲伤，就忍不住心疼，也忍不住失落。
嫂子悄悄碰了碰她的胳膊，递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心里却自有盘算：亡妻又如何？谁还没段过去？杨戬公子相貌、气度、品性都是顶尖的，重情重义更是难得，整个剑门山也找不出第二个这般人物。
阿昭这丫头明明动了心，可脸皮薄，自己做嫂子的，总得帮她争取一把，可不能让这好姻缘白白错过了。
她转头对着杨戬笑道：“公子也是重情重义之人，能这般记挂亡妻，实在难得。只是日子总要往前过，往后若有合适的，也该再寻个伴儿，身边有人照应着，也热闹些。”
杨戬没接话，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的温热也暖不透心底的寒凉。
他望着窗外院中的老槐树，恍惚间又想起灵昭，想起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喉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避开阿昭泛红的眼角，声音低沉：“伯母厚爱，只是杨戬……配不上阿昭。”
“公子这话就见外了！”阿昭娘急着摆手，“阿昭性子野，能得你这般人物青睐，是她的福气！”
嫂子也跟着劝：“是啊公子，你重情重义，阿昭纯粹坦荡，你们本就相配！过去的事再难忘，也不能困一辈子啊！”
杨戬缓缓摇头，眼底是化不开的沉郁：“我心里揣着罪孽，阿昭是山里的太阳，该过干干净净、安安稳稳的日子，不该被我的过往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