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还在抹泪的阿昭，声音放得格外温和：“你爹娘走了，这山里只剩你一个，太危险。”
阿昭抬起通红的眼睛，茫然地望着他。
杨戬避开她的目光，落在残破的棚屋上，语气尽量自然：“我住灌江口，家里有空屋，你若不嫌弃，跟我回去吧，好歹有口热饭吃，不用独自在这儿受冻。”
他没敢说太多，怕露了破绽，只装作是路过的好心人，见她孤苦无依才伸手相助。
阿昭攥着衣襟，迟疑地抿着唇，没应声。杨戬也不催，就在棚屋门口坐下，“你慢慢想，天亮咱再走不迟。”
半晌，她才说“我…我不知道。”
杨戬闻言，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语气更添了几分笃定，却依旧温和：“我会给你治病的。”
阿昭的睫毛颤了颤，眼泪又掉了下来，砸在衣襟上。她攥着衣服的手指松了些，茫然的眼里多了丝微光。
爹娘在世时，拼了命想治好她的病，可她的身子始终不见好。如今爹娘没了，眼前这个陌生人，是唯一愿意伸出手的人。
“我……我不认识你。”她哽咽着，声音依旧怯生生的。
“没关系。”杨戬摇摇头，往灶里添了根柴，火苗窜得更高，映得他的侧脸柔和了些，“往后慢慢就认识了。我不会害你，只想着让你好好活着，不受冻，不生病。”
“可是…我害怕。”
阿昭的声音细得像蚊蚋，眼泪又开始往下掉，肩膀抖得更厉害了，“我从来没离开过这儿，也不认识你…我不知道去了那边会怎么样。”
杨戬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那点闷痛又翻涌上来。他知道她的胆怯，换做谁，遭遇了这样的事，对陌生人的邀约都会不安。
他迈步走过去，矮身单膝跪在她面前，视线与她齐平，语气放得又轻又实在：“灌江口偏安，家里只有我和一个兄弟，地方清静，没旁人打扰。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会约束你。”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攥得发白的指尖上，补充道：“等你身子好些了，若是想回来看看爹娘，我再陪你。现在你爹娘不在了，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这些话没有半分虚言，是他此刻能给出的最实在的承诺。他不敢说太多未来的事，只想着先让她放下戒备，跟着他离开这凶险又伤心的地方。
阿昭抬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