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她沙哑嗓音带着破碎恨意，昭华刀刀尖仍抵在杨戬颈间，暗红血泪顺着刀刃滴落在地，晕开点点腥红。
杨戬喉结滚动，胸口伤口剧痛远不及心口钝痛，望着她眼底化不开的怨毒，声音沙哑到极致：“灵昭，杀子是我毕生悔恨，可当年若不那么做，耗死的就是你……我宁愿杀亲子，也不愿看着你魂飞魄散。”
“二哥！”杨婵攥紧宝莲灯，眼眶通红，“当年的事，我们都清楚你是万般无奈！”
“无奈？”灵昭嘶吼着，魂体因情绪激荡剧烈颤抖，黑气疯狂翻涌，“他的无奈，是让我承受丧子之痛，是让我从昆仑仙胎，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玉鼎真人老泪纵横，上前一步却不敢靠近：“徒儿，师父知道你苦！知道你恨！可当年若不是你护着杨戬杨婵硬抗桃山、独对金乌，他们早已魂飞魄散；若不是杨戬带你去玉泉山拜师、助你重获力量，你或许还困在天庭骗局里！杀了他，你三世的苦就能算清吗？”
灵昭喉咙里发出压抑低吼，握刀的魂体虚影愈发透明。她想起寂心幻境的千年孤独，想起剑门山养伤时的陪伴，更想起丧子时的撕心裂肺——恨与痛、情与仇疯狂撕扯，几乎要将她魂体撕裂，暗红血泪顺着面颊滚落，砸在地上。
远处破空声骤起，梅山兄弟驾云疾驰而来，哮天犬马上冲过来扶住自己的主人。
“嫂子！”众人齐声呼喊。
玉鼎真人早已泪流满面，“徒儿……你生来便是神，心怀三界，不该被仇恨困住！杨戬有错，师父替他赔罪，但求你……别再毁了自己啊！”
灵昭猛地闭眼，血泪汹涌滑落，昭华刀“当啷”坠地。她知道自己已经再无来生，跪倒在师父面前给他磕了个头，说着离别的话。
“师父，我的时间到了，师父大恩，徒儿无法再报了……”
“这红尘…我看不破，这仇恨，我放不下，这大道，我参不明。爱恨纠缠我已无心分辨，师父，徒儿去了。”
话音未落，她的魂体便开始化作点点荧光，黑气也随之涣散。
“慢着！！”玉鼎真人猛地爆喝一声，须发皆张，往日的温和荡然无存，“杨婵，宝莲灯！”
杨婵虽不明所以，却本能地将宝莲灯高高举起，圣洁金光骤然迸发，如潮水般笼罩住灵昭涣散的魂体。
灵昭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厉鬼魂体被金光灼烧得滋滋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