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捡起一卷《刑罚细则》，指尖划过“凡神祇护佑凡人，触犯天规者，当受十大酷刑”的字句，眼底瞬间燃起怒火。当年灵昭为护他兄妹，硬抗桃山、身受金乌重创，最后被囚锁妖塔经受十大酷刑，皆是拜这冷血天规所赐！
“上古遗规？”杨戬冷笑一声，天眼金光暴涨，将手中的条例劈得粉碎，“上古距今已过数万年，三界生灵更迭，人情事理变迁，这天庭却还抱着这些枯骨不放，视众生性命为草芥，视人情道义为无物！”
杨戬找到玉帝王母，想改天条，可他们坚决不同意。回去后，他与梅山兄弟商议，另写一份天条，以后两份档案，阳奉阴违。
夜里，哮天犬敲了敲杨戬的房门，杨戬果然还醒着。
一千多年的主仆，他太了解自己的主人了。
“主人，”他给杨戬使了使眼色，下巴朝着门边的方向扬了扬。“你不妨变成我的样子，去战神府邸吧，哮天犬看你这般相思，心疼啊。”
杨戬闻言垂眸不语，哮天犬又继续道：“去吧主人，这时候谁会注意我一只狗，去不去看望女主人呐？”
杨戬垂眸，半晌才缓缓抬眼，眼底闪过一丝松动。他确实念她，念她孤身守着那座冰冷府邸，念她铠甲之下的隐忍，念这千年夫妻间无需言说的默契。
不多时，一道黑影从真君神殿溜出，化作哮天犬的模样，四足轻盈地掠过天庭的玉石街道，避开巡逻的天兵，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战神府邸。
府邸空旷，杨戬摸到卧房外，门未上锁，只虚掩着一道缝。他推门而入，屋内烛火未熄，灵昭背对着门口躺在榻上，长发散落在枕间，身形单薄得让人心疼。
千年夫妻，他的气息早已刻进她的骨血。纵使他幻作犬形，纵使她闭着眼，也能瞬间分辨出是他。旁人若敢擅闯她的卧房，早已被昭华刀挫骨扬灰，唯有他，能让她放下所有戒备。
杨戬在床边站了片刻，见她始终未曾转身，便悄悄褪去犬形，变回原本的模样。他动作极轻地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躺到她身侧，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静谧。一只胳膊轻轻环住她的腰，掌心贴着她微凉的衣襟，是久违的安稳。
灵昭的肩头几不可察地松了松，却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悄悄往他怀里挪了挪，后背贴上他温热的胸膛。
无需言语，无需对视。他知道她没睡，她知道他来了；他装作不知她醒着，她也装作不知他的来意。一千多年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