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昭面上丝毫不显，反倒勾起一抹冷嗤：“哦？他倒是越来越‘恪尽职守’了。”
“可他怎么能这样！”八公主急得来回踱步，“楠郡百姓招谁惹谁了？不过一个书生逞口舌之快，就要全郡人陪葬！元君，只有你能劝动他了。”
灵昭缓缓转身，望着演武场残留的兵戈痕迹，声音沉了下来：“我与他早已恩断义绝，他的决定，我管不着。”
她刻意加重了“恩断义绝”四个字，语气里满是拒人千里的冷漠，不给八公主任何继续劝说的余地。
八公主愣在原地，显然没料到灵昭态度如此决绝，脸上的希冀瞬间褪去，只剩下满满的失望与焦急：“可……可百姓是无辜的啊！”
“天庭的规矩，向来如此。”灵昭转过身，目光冷冽地扫过八公主，“八公主还是少管这些事，免得惹祸上身。”
话说到这份上，八公主也知道再劝无用，只能咬了咬唇，满心无奈地离开了演武场。
待八公主的身影彻底消失，灵昭脸上的冷硬才缓缓褪去，指尖轻轻敲击着昭华刀身，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凡间生灵的性命她根本无需担忧——杨戬做事，向来周全。既不会违逆旨意引来天庭猜忌，更不会让无辜百姓为一场荒唐的“天罚”买单。这场戏，他自然会演得滴水不漏。
想起昨夜杨戬躺在身侧，低声说起的“阳奉阴违”，她心头掠过一丝担忧——百姓安危她毫不怀疑，可玉帝王母心思深沉，他这般明着遵旨、暗地周全，会不会被抓住把柄？万一稍有不慎，引来猜忌与发难，他孤身应对，怕是会有麻烦。
他会怎么做呢？会不会需要自己暗中帮忙？
灵昭终是不放心，化作一道流光偷溜下界，落地时已隐去战甲与仙力波动，化作寻常村妇模样。
楠郡境内一片祥和，田垄间青苗舒展，并无半点暴雨将至的惶惶之气，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循着田间小径缓步前行，行至郡城外围的河道旁，灵昭忽然止步。暮色中，许多身着短打、面戴草帽的汉子正趁着夜色偷偷挖掘沟渠，动作麻利却不喧哗，沟渠走势巧妙，恰好与主河道相连，显然是为分流排水所设。
更让她心头一动的是，人群中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虽换了粗布衣裳，脊背却依旧挺直，正是杨戬。
他并未亲自动手，只是偶尔俯身指点沟渠的深浅与走向，声音低沉温和，与白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