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猛地攥紧了拳头，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嫦娥仙子面露不忍与失望，微微侧过头去；就连一些素来中立的仙官，也皱起了眉头。一道道视线，如同无形的利刃，刺在杨戬身上。
唯有灵昭，依旧静静地立在武将班列之中，面容被淡淡的仙光笼罩，看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周遭一切的暗流涌动都与她无关。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宽大袍袖之下，指尖已微微收紧。
她看着那个承受着千夫所指却依旧挺直脊背的身影，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她懂，这骂名，他是故意背下的。王母不仅要罚李博安，更要借此机会，彻底将他绑在天庭的战车上，坏他名声，断他退路。
王母很满意这效果，继续说道，语气带着恩赏：“二郎神，你这件差事办得不错，”她目光扫过众仙，带着警告的意味，“立刻昭告三界，看看谁还敢藐视天庭！”
杨戬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目光，如同芒刺在背。他明白王母的用意，更明白，这骂名，他背定了。
许是见他片刻沉默，王母出声提醒，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二郎神？”
杨戬倏然回神，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垂眸敛目，声音听不出任何异样：“遵旨。”
见他如此“温顺”，王母脸上露出了真正愉悦的笑容，仿佛丢出一块带肉的骨头：“那件事情，就照你说的办吧。以后，所有在三界内巡查的灵官御史，都归真君神殿统领。”
这是交换，用名声和骂名，换取实实在在的权力。杨戬躬身，掩去眸中深意： “谢娘娘，谢陛下。”
他接过这看似风光的权柄，也接过了这沉甸甸的、足以让他被三界唾弃的污名。转身退下时，他的目光极其短暂、极其迅速地与灵昭的方向触碰了一下。
没有言语，没有表情。 但就在那瞬息之间，灵昭读懂了他眼底深处的东西——那是决绝，是隐忍，是告诉她“无妨，我受得住”。 而杨戬，亦从她那双看似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捕捉到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痛楚与坚定——痛他所痛，坚定与他同行。
他稳步退出凌霄殿，将满殿的非议与愤怒留在身后。殿外的天光有些刺眼，映照着他玄色的官袍，更添几分孤寂与冷硬。
灵昭收回目光，垂眸看向光洁如玉的地面，心中默念： “骂名你背，前路我伴。纵是刀山火海，灵昭亦与你，同往。”
灵昭回到炎华军演武场，周身还萦绕着凌霄殿上的寒意。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