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连王母都微微睁大了眼睛。这可是自曝其短，将一段不算光彩的凡尘过往生生撕开！
灵昭仿佛感受不到那目光，继续道：“小神为了不让他们受灾，便提前私派了五千炎华军下界，挖掘沟渠。”
“所生之子”这四个字如同九天惊雷，在杨戬耳边回响，他挺拔的身躯几不可察地一晃，一直维持的平静面具瞬间碎裂，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向灵昭。
那一瞬间，什么天庭问罪，什么司法天神之位，全都从他的脑海里被狠狠抹去！ 孩子？她和别人……有了孩子？ 是了，她的人魂在凡间轮回，被他懦弱的拒绝之后，经历生老病死，嫁人生子……本是寻常。
可……可为什么从未听她提起？是了，他们之间横亘着杀子之仇，她怎会与他提及与其他人的骨肉…… 一股混杂着震惊、刺痛、乃至一丝难以言喻酸楚的洪流，猛地冲垮了他的心防。那被他亲手扼杀的孩子，与这个她口中与其他男子所生的孩子，影像在他脑中疯狂交织，几乎要将他撕裂！他垂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陷掌心，传来尖锐的痛感，才勉强维持着站姿。
玉帝冷哼一声，目光在明显失态的杨戬和灵昭之间逡巡：“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护着杨戬，才编出这套说辞，替他顶罪？”
“陛下！”灵昭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被误解的愤懑和尖锐的恨意，也将杨戬从混乱的思绪中猛地拉回，“小神不是为了护着杨戬！恰恰相反，是杨戬——他想替小神认下这桩罪！”
她猛地抬手指向杨戬，眼中迸发出蚀骨的怨毒： “他为什么要替我认罪？是因为愧疚！是因为他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他欠我的，他永远都欠我的！他以为替我顶了罪，就能偿还半分吗？不可能！”
她的声音如同冰锥，刺入每个人的耳膜：“小神不愿意接受他这种偿还！小神要他活着，要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他对我做过的每一件事，带着这份永世无法消弭的愧疚，千年，万年，直到死！让他替我顶罪？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恨意滔天，将一段夫妻恩怨血淋淋地摊开在凌霄殿上。连玉帝脸上的怀疑都消散了几分。
灵昭用最决绝的方式，将自己钉在“因私废公”的耻辱柱上，同时也将杨戬钉在了“永世亏欠”的十字架上。她用这恨意作为最完美的掩护，既解释了杨戬为何想顶罪，也解释了自己为何要抢着认罪——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更残酷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