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炉里的炭火正旺，映得屋内融融暖意，可卫韫却觉得这暖意怎么也透不进心底。祖母给她盛了碗姜汤，他没什么胃口，只是捧着碗，任由指尖感受着瓷碗的温度。
余祖母坐在一旁的椅上，慢悠悠地拨着炉灰，目光时不时瞟向卫韫，见他神色沉郁，还是没忍住开口。
-余祖母-“正好那臭丫头不在，我同你说些她小时候的糗事，平时她都不让我说的”
祖母故作偷偷的模样，卫韫握着碗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向祖母，眼里不自主带上了好奇。
-卫韫-“好”
手中拨炉灰的动作慢了下来，祖母眼神飘向窗外的飞雪，开始回忆着昭熙小时候的事情，那是春草燕飞的季节
-余祖母-“这丫头小时候可好玩了，我和他祖父又很少管她，有回见村里来了个戏班子，戏台子上唱穆桂英挂帅，非要学人家耍枪，偷偷把家里的木棍扛去后山，挥‘枪’，结果脚下一滑摔进泥坑，手里还死死攥着棍子，回来跟我说‘祖母，我练会了穆桂英的枪法’。”
祖母说的很慢，一句一顿的却是将细节描绘很清楚，卫韫好像眼前也有了画面，不由想幼年昭熙的模样，脑海里浮现出昭熙前几日学规矩时里，私下气鼓鼓的模样，弯了弯唇角。
他没有接嘴静静的等着祖母，代表着他还想听。祖母也很乐意。
-余祖母-“等这丫头上学了，又因为从来没见过自己爹娘，总被村里不懂事的孩子说她没爹娘。有回被几个半大的小子堵在巷口欺负，她可厉害了，捡起地上的树枝就冲上去，头发被扯得乱糟糟，脸上还划了道小口子，硬是把那几个小子打跑了。”
眼前的炭火将卫韫眼底的微光映得更清晰了些。唇角的弧度尚未完全褪去，听见“脸上划了道小口子”时，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卫韫-“然后呢？”
祖母瞥到他这细微的神情，眼底漫上些暖意，拨炉灰的铁钎在炉底轻轻敲了敲
-余祖母-“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还嘴硬，说自己没输，把树枝藏在身后，怕我骂她闯祸。还是我强行拉过她的手，才看见掌心都磨破了，血珠浸在泥里，糊得黑乎乎的。”
卫韫喉结动了动，端起姜汤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