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副对联终于写完，卫韫小心翼翼地提着纸角，昭熙在一旁扶着，两人像护着稀世珍宝似的，慢慢将红纸挪到廊下的竹竿上晾晒。
昭熙正踮着脚调整红纸的位置，忽然瞥见院门口传来熟悉的身影，是一早出去的祖母。她刚要笑着迎上去，却见祖母眉头紧锁，脸色沉重，脚步匆匆地往里走，连廊下的两人都没立刻留意到。
昭熙心头一紧，连忙停下动作，快步迎了上去
-昭熙-“祖母，您去哪儿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卫韫也收起了眼底的笑意，跟着上前半步，目光落在祖母紧绷的脸上，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安。
祖母停下脚步，看了看两人，又瞥了眼廊下的对联，嘴唇动了动，却没先回答昭熙的话，只是叹了口气
-余祖母-“小熙你和我进屋，我有事要和你说”
昭熙和卫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却也不敢多问，昭熙乖乖跟着祖母进了屋。刚坐下，祖母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乎在斟酌措辞。
昭熙坐在祖母对面，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心头也不由自主开始不安，祖母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在寂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余祖母-“小熙你好大的胆子”
昭熙闻言一愣，很快眉头反而松懈，对于祖母的发现她没什么反应，迟早的事情罢了。
-余祖母-“你骗我换了信说只想同我住在这江北通通皆是假话，你究竟什么时候发现你自己身世，什么时候谋划的这一切!”
祖母猛地拍向桌面，茶盏都被震得微微晃动，显然是气到了极致。昭熙见状，也不做任何狡辩，起身屈膝，直直跪在了冰凉的青砖地上。
-昭熙-“想住在江北，昭熙说的不是假话”
-昭熙-“可我厌烦透了，厌烦这无处不在的窥探目光，却偏要装作毫不知情，默默忍受，厌烦这任人摆布的无名稍有不慎，便可能落得个身死魂消的下场。”
冰凉的青砖透过裙摆浸着凉气，昭熙脊背却挺得笔直，垂着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怯懦，只有藏不住的隐忍与倔强。
余祖母看着她这副模样，胸口的怒火反倒稍稍压下去几分，只剩满心的痛心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