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容的脸色微不可察地沉了一下。夏禹的回应,核心是保护唐清浅的自主权,这显然不是她最想听到的。她需要的是结果,一个可以让她在忌日那天“体面”的结果。
“理解?陪伴”?唐婉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尖锐的质疑,“小夏,时间不等人!忌日就在眼前!难道就看着她一个人在那个日子把自己彻底淹没在悲伤和怨恨里?这就是你所谓的‘尽力’?这就是你对她好”?
她的话语像鞭子,试图抽打夏禹的责任心,逼他让步。
“让她一个人沉浸在痛苦里,当然不是对她好”。夏禹的语气依然平静,“但强行把她拉到您面前,让她带着满心的抗拒和不甘去面对一个对她而言同样痛苦的日子,甚至可能因为您的在场而让她连独自凭吊的心情都被破坏,这难道就是对她好吗,唐姨”?
唐婉容被噎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刺痛。夏禹的话精准地戳中了她最隐秘的担忧——她害怕女儿在亡夫忌日时,眼中只有对亡父的思念和对自己的怨恨。
“那你说该怎么办?!”唐婉容的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一丝焦躁,“难道就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这个结越打越死?小夏,我知道你聪明,你有办法!你既然能让她对你敞开心扉,能让她信任你,你就一定有办法让她明白,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她总得面对我,面对这个家”!
“唐姨,面对不等于屈服;和解也不是表演”。夏禹直视着她,“您想要的,是忌日那天母女‘和谐’的场面,还是一个真正开始解冻、走向理解的可能?这两者,可能无法同时立刻达成”。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死寂。落地窗外,江城的天空灰蒙蒙的,压抑得如同此刻的气氛。
唐婉容靠在沙发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真皮扶手,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夏禹。她在权衡,在判断这个年轻人的话里有多少推脱,又有多少是她不得不承认的现实。
“你的意思是...”唐婉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审慎,“让我...再等等?等到她‘愿意’?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晚州的忌日过去?等到下一个忌日?还是遥遥无期”?
每一个问句都透着不甘和煎熬。
“不是被动等待”。夏禹纠正道,身体也微微前倾,展现出一种积极的姿态,“是创造让她‘愿意’的条件和契机。忌日,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契机。关键在于,如何利用这个契机,是以您期望的方式‘强迫’她出现,还是...提供一个让她能以自己的方式去纪念父亲、同时感受到您...真正改变的意愿的机会”?
“真正改变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