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雾翻滚着,如有生命般凝聚,形成一个巨大的、不断扭曲变幻的漩涡,带着一种无可抗拒的吸力,猛地扑向角落里蜷缩成一团、抖如筛糠的赵陵!
“不!不要!放开我!爹——救我啊——!!!”赵陵发出非人的尖叫,手脚疯狂地踢打抓挠,却如同陷入最粘稠的沼泽,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那红雾冰冷刺骨,粘腻得如同无数冰冷的血手,死死地缠住了他的四肢、他的脖颈,将他整个人从地上猛地拖拽而起!
他像一只被蛛网捕获的飞虫,被那狂暴的血色漩涡裹挟着,身不由己地撞向那崩塌的屋顶露出的巨大破口!破碎的瓦片和尖锐的木茬刮破了他的锦袍和皮肉,但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边的、吞噬一切的冰冷和恐惧!
“咻——!”
一道细微却刺耳的破空声!
在那翻涌的血色雾气裹挟着赵陵即将彻底冲出屋顶破口的刹那,一支小小的、惨白的东西,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抛出,从血雾深处激射而出,划出一道凄凉的弧线,叮当一声,掉落在寝阁内狼藉的、布满灰尘和瓦砾的地面上。
那是一支断笛。
骨笛的上半截。
断裂处参差不齐,染满了已经凝固发黑的、属于白鹿的血迹。它静静地躺在废墟之中,笛身上那几个古老的孔洞,无声地对着这片刚刚经历毁灭的、死寂的空间,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刚刚终结、却永不消散的怨毒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