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当其时,浩力言复后,能感悟天子,则无今日刘氏之事,贻朝廷于过举,再三言而不听,则义亦当矣。使是时得罪,必不若是酷以贻老母之忧矣。呜呼!若浩者,虽不得为知几之士,然百世之下,顽夫廉,懦夫有立志,尚不失为圣人之清也。”其书既出,识者或以比韩愈《谏臣论》。诞仕亦不显。
陈瓘,字莹中,南剑州沙县人。少好读书,不喜为进取学。父母勉以门户事,乃应举,一出中甲科。调湖州掌书记,签书越州判官。守蔡卞察其贤,每事加礼,而瓘测知其心术,常欲远之,屡引疾求归,章不得上。檄摄通判明州。卞素敬道人张怀素,谓非世间人,时且来越,卞留瓘小须之,瓘不肯止,曰:“子不语怪力乱神,斯近怪矣。州牧既信重,民将从风而靡。不识之,未为不幸也。”后二十年而怀素诛。明州职田之入厚,瓘不取,尽弃于官以归。
章惇入相,瓘从众道谒。惇闻其名,独邀与同载,询当世之务,瓘曰:“请以所乘舟为喻:偏重可行乎?移左置右,其偏一也。明此,则可行矣。天子待公为政,敢问将何先?”惇曰:“司马光奸邪,所当先辨,势无急于此。”瓘曰:“公误矣。此犹欲平舟势而移左以置右,果然,将失天下之望。”惇厉色曰:“光不务缵述先烈,而大改成绪,误国如此,非奸邪而何?”瓘曰:“不察其心而疑其迹,则不为无罪;若指为奸邪,又复改作,则误国益甚矣。为今之计,唯消朋党,持中道,庶可以救弊。”意虽忤惇,然亦惊异,颇有兼收之语。至都,用为太学博士。会卞与惇合志,正论遂绌。卞党薛昂、林自官学省,议毁《资治通鉴》,瓘因策士题引神宗所制序文以问,昂、自意沮。
迁秘书省校书郎。绍述之说盛,瓘奏哲宗言:“尧、舜、禹皆以‘若稽古’为训。‘若’者,顺而行之;‘稽’者,考其当否,必使合于民情,所以成帝王之治。天子之孝,与士大夫之孝不同。”帝反复究问,意感悦,约瓘再入见。执政闻而憾之,出通判沧州,知卫州。徽宗即位,召为右正言,迁左司谏。瓘论议持平,务存大体,不以细故藉口,未尝及人晻昧之过。尝云:“人主托言者以耳目,诚不当以浅近见闻,惑其聪明。”惟极论蔡卞、章惇、安惇邢恕之罪。
御史龚击蔡京,朝廷将逐,瓘言:“绍圣以来,七年五逐言者,常安民、孙谔、董敦逸、陈次升、邹浩五人者,皆与京异议而去。今又罢,将若公道何。”遂草疏论京,未及上,时皇太后已归政,瓘言外戚向宗良兄弟与侍从希宠之士交通,使物议籍籍,谓皇太后今犹预政。由是罢监扬州粮料院。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