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聒噪都擦掉。
王安平站在一旁,看着婶子风风火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笑容里带着理解和无奈:“婶子,男人不都这样嘛。”
他太了解这乡村酒桌上的文化了。
几杯廉价的白酒下肚,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汉子,也能瞬间化身指点江山的豪杰。
上到国家政策、国际风云,下到隔壁村的狗下崽、谁家媳妇不孝顺,没有他们不敢聊、不能聊的。
酒桌就像个奇妙的放大器,把平日里被生活重压磨平的棱角、被柴米油盐掩盖的“抱负”,一股脑儿地释放出来。
再烂怂的人,几杯酒下肚,也能拍着胸脯,唾沫横飞地描绘一番宏图大业,仿佛他跺跺脚,这十里八乡都得颤三颤。
那气势,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哪个微服私访的大干部呢。
王安平其实挺喜欢听这些“吹牛”的,觉得特别鲜活,特别接地气,像一出出充满了烟火气的乡村喜剧。
但他自己,偏偏是酒桌上的另类。酒对他而言,更像是催眠药。
喝得越多,话就越少,眼神就越发迷离,最后往往就是找个角落,或者干脆席地而坐,头一歪,沉沉睡去。
也就是因为这个“酒品”,当初在城里干医药代表那会儿,他就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察言观色的应酬场,对他这种喝多了就沉默睡觉的人,简直是种煎熬。
干了两三年,靠着好兄弟的暗中提携,再加上几个关系铁的同学家里长辈的照顾,手头攒下了一点辛苦钱。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辞了职,逃离了那个让他窒息的“江湖”,回到了这片生养他的黄土地。
说是靠自己挣的钱,不如说是靠着情分和人品攒下的安身立命之本。骨子里,他还是那个习惯安静、甚至有些内向的人。
“大娘,今儿给您添麻烦了。”王安平走到院子角落的水井旁。
徐大娘正佝偻着腰,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就着井边石槽里清冽的井水,洗着一大盆油腻的碗筷。
月光和门廊透出的灯光混合着,勾勒出她单薄而沉默的侧影。
徐大娘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饱经风霜后的平和笑容,手上的动作没停:“瞧你说的,安平。要说添麻烦,也是大娘给你添麻烦了。”
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客气。
王安平蹲下身,随手拿起一个洗好的碗,用干布擦着,语气轻松了些:“呵呵呵!大娘,我也就是跟您客气一下!您别往心里去。”
大姐王安心将桌上剩下来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