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滚烫、粘稠、带着浓重腥气的猪血,像一股失控的暗红色喷泉,“哗啦”一声激射而出,精准地注入下方的木盆里。
血柱起初强劲,喷溅在盆壁上发出“噗噗”的闷响,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随着生命的流逝,血柱渐渐变得无力,断断续续,最终变成粘稠的滴落。
猪的挣扎从一开始的疯狂蹬踹,到剧烈的抽搐,再到最后只剩下四肢神经质的、无意识的弹动,眼睛也失去了光彩,变得灰蒙蒙一片。
木盆里的血很快积了小半盆,表面浮起一层细密的泡沫,在夕阳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紫色。
柱子松开手,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点,长长吁了口气,“姐夫这杀猪的活,真是这个……”说着竖起了大拇指来。
王安平笑着点点头,确实如此,这猪让他来杀的话,简直就是折磨了。
好在他发明了,捶大肥猪,拧着斧头,一斧头砸在猪头上面,绝对也能够做到一击毙命。
庄屠户拔出刀,在旁边的草叶上随意蹭了蹭血迹,刀刃依旧寒光闪闪。
一连杀了四头半大猪,猪圈里暂时安静下来。
“歇口气,烫毛开膛!”庄屠户招呼道。
这时,王安平和草儿合力抬着一大桶滚烫的开水过来了,热气腾腾,白雾弥漫。
烫猪毛是门技术活。
水太烫,皮烫熟了刮不动;水温不够,毛又褪不干净。
庄屠户试了试水温,点点头。
王安平和柱子合力将一头刚断气的猪拖到空地上。
庄屠户用木瓢舀起滚水,均匀地浇在猪身上,特别是鬃毛粗硬的背部和腹部。
滚水浇过,猪皮瞬间变红,一股更浓烈的腥臊气混着水汽蒸腾起来。
庄屠户放下瓢,拿起一个边缘磨得锋利的铁皮刮子,开始利落地刮毛。
他动作极快,力道均匀,刮子所过之处,黑色的硬毛和白色的软毛纷纷脱落,露出底下粉白细腻的猪皮。
他先从猪头开始,然后是脊背、四肢、腹部,连蹄夹缝隙都不放过。
热水浇过的地方需要趁热刮,一旦凉了,毛根就顽固地嵌在皮里,很难弄干净。
一时间,只听到“唰唰唰”的刮毛声,地上很快堆积起一层湿漉漉、脏兮兮的猪毛。
褪毛后的猪身变得光洁粉白,看起来竟有些滑稽的“干净”,与方才血污满地的景象形成诡异反差。
三妹王安慧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哥,姐夫这手艺比你强太多了!你杀猪,那毛根本都弄不干净,每一次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