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往这儿跑了。”周瘸子低着头微微哽咽着说道。
“您在里头……好好表现。不管有没有减刑的机会,表现好点……总归没坏处,是不是?”
周瘸子重重地点了下头:“我懂!她们姐妹俩……就托付给你了。”
走出监狱那扇沉重的大门,阳光有些刺眼。王安平瞥见草儿情绪低落,跨上自行车:“走吧,别多想了。你爹……总有出来的一天。”
“嗯。”草儿踮脚坐上后座,紧紧抓住王安平的衣服,声音带着哭腔:“当家的……你……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托托关系?把我爹弄出来?我看他……老了好多好多……我看着难受!我爹其实是好人呢。”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套了?还知道托关系?”王安平苦笑。
这年头,又不是后世。除非是得了要命的大病,能保外就医,否则……难如登天。更何况周瘸子这身份?就算真保外就医,怕是也得有狱警寸步不离地盯着——谁知道他出去后,会不会有旧日的“鬼影”找上门?虽说他是走了明路自首,可这种事,谁敢打包票?在监狱里,对他自己,也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别想那么多了。”王安平只能这样安慰。
“为什么姐夫能行?我爹就不行?”草儿委屈地追问。
“姐夫跟你爹的事能一样吗?姐夫那是倒腾粮食,顶多算钻空子、扰乱市场。国家现在还没明令禁止倒卖,但高价倒粮肯定犯法。可你爹那是什么?是敌特!是……错手杀人!国家没判死刑,是念在他立功自首。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懂吗?”
草儿闷闷地“哦”了一声,把头靠在王安平背上:“当家的……你说我爹都关这么久了,到底啥时候能出来啊?”
“这我哪知道?”王安平无奈地摇头。想出来?恐怕得等到“祖国江山一片红”之后了……那会儿,才可能有转机。
“别瞎琢磨了,事已至此,想也没用。要是解放那会儿,你爹就主动坦白,说不定不光不用坐牢,还能立功呢。”
“真的吗?”草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王安平含糊地“嗯”了一声。这种事,谁又说得准?周瘸子当年在特务机关里,究竟干了些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一个乡下人,能混进那地方……这周瘸子,也真不是个简单人物。
两人去了县百货大楼。王安平买了两瓶茅台酒、一条香烟、两瓶罐头,还有一斤红糖。带着草儿,去拜访褚老。
茅台酒在这年头算是高档货,但说实话,还比不上五粮液、汾酒、西凤酒的名头响。也就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