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晃闪而出,欺向信雄。虽闻嫩叫之声,怎奈信照他们距离甚远,纷要奔援,但见信雄已被揪住,多个哭丧脸模样之人簇拥着他急往巷里,旋即脑袋顷皆爆开,躯掼一地。信雄愣自退出巷外,小珠子一转而过,落在他手心。
我拾起青箓石,连着细链缠束腕下,强忍手臂又隐隐搐痛,跑在有乐前头,急往信雄那边奔去。只见信雄摊开手掌,小珠子并没在内。我不由一怔,心中暗奇:“她又闪到哪里去了?”巷子前方传来一片噼啪炸响之声,荧火纷烁,许多涌近的兵马惊哗四散。我和信雄兀自转望,有个腰身佝偻的高长之影忽从檐下晃出,悄没声息地移近其后,探手揪他背衫。
此袭猝出不意,我欲拉信雄不及,随着袂影掠落,瞥见宗麟荡袖先至,抓起信雄腰带,一甩一送,乍抛即收,迅疾将信雄投去掷击那个高长佝偻之影,迫其移避不迭,倏又甩袖收束,把信雄拽回旁边,另手伸矛先已搠中那个高长佝偻之影,洒落血星点点,佝偻之影急促退移檐下,霎又消失。恒兴和信照奔去挥刀追劈,一迳斫柱塌檐,扬尘弥漫,折腾激烈之余,在里面彼此互问:“劈到那厮没有?”“很显然没有劈到半根毛。”有乐摇扇走来,朝塌檐之处望了一眼,随即瞅向宗麟,啧然道,“你干嘛又拿我家信雄当流星锤投来甩去?”
宗麟见我在旁转觑,忙搁信雄到一边,自顾抚弄头上包裹歪垂的麻布,说道:“他身上有遁甲防护,扔去砸人,自却伤不到毫发。你们也可以试试,其傻乎乎的,拿他去砸人很好玩……”我难抑纳闷地问道:“你头上那块破布是哪儿捡来的?”有乐从宗麟身边拉开信雄,说道:“他在竹楼那里捡拾的,是不是你拿来束腰的那一条?学人剃头,又不好意思拿脑袋露出来见人,这其中隐藏的原因是什么呢?六根不净,尘缘未了,是不是?”
“想是他头型不好看,”信孝爬上马车,挥鞭说道,“因而自卑。我就不敢剃光头,别人说我整个头额连同脸面呈长方形,就算理‘月代头’这种发型也不好看,所以我打算继续保持明朝广泛流行的书生式样。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头发居然越来越少,你看前额这里竟会过早的开始稀疏……”
一支沾火之箭突然射来,信孝猝吃一惊,摆头欲避,倏已临额。有根烟杆从车内撩出,拨开箭矢。有乐咋舌儿道:“幸好信包虽然飞多了叶子,在犯迷糊,手还不慢……”宗麟微哼道:“先前不是说你们几个小子身上有遁甲防护么,应该箭石无伤,何必急着去挡?”信孝抚额说道:“那可不一定,有些事情说不准的,命只有一条。不怕一万,只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