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妈也客套道:“月月不能回东北了吧?你瞅瞅,要是能回这面,我就能给张罗个好的。”
二舅咬了口黄瓜,嗤笑道:
“你可快拉倒吧。人家孩子得留首都,就你认识那俩个半糟人,给介绍啥啊?人孩子啥样的找不着。”
就在毕月端水壶要泡茶时,差点儿壶口一歪,烫着自己,脸色都变了。因为她娘居然对屋里的几个亲戚说:
“嗯那,大舅,月月有对象了。”
刘雅芳说到这,瞟了眼厨房半敞开的门,头回撒这么大谎,感觉耳朵脸烧得慌,咬了咬牙继续道:
“不是有对象了。是结婚了。”
舅姥爷急了:“啥?”
二舅也不咬黄瓜了,半张嘴站在屋地中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刘雅芳。
还是二舅妈反应快:“那咋不告诉俺们一声呢?咱这可都是实在亲属,咱家就这几个人,姐,你这事儿办的可真是……”
刘雅芳觉得这谎撒出去了,头一句只要说出口,后面就好说了。
她说的跟真事儿似的,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含煳:
“不是。是结婚了,但没办婚礼。我那姑爷是当兵的,搁部队呢。部队那是啥地方,放假就放两天。他俩扯了个证,还得往上交那个啥,结婚报告!跟哪也没办酒席呢。等办酒席的,我能不通知你们大伙吗?我还得让咱大家伙都去京都呢。”
毕月默默蹲下身,放下了水壶,她听着里面的谎言,心不只是堵得慌了,而是感觉要上不来气似的。
太突如其来了。
她娘怎么都不跟她商量商量就这么说?
不能撒谎,娘为什么要撒谎?撒一个慌,得用多少借口给圆回来!
她……
毕月脸色煞白煞红。
原来即便家人接受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不光彩的存在,不光彩到,她娘要编一个合理的理由,只为毕家不跟着丢脸。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回来,以后生完更不能回来了。
结婚,她那结婚对象在哪呢?这都分手了,以后别人问怎么回答啊?继续撒谎?
听到屋里刘雅芳还在跟舅姥爷说:“姑爷叫楚亦锋,是个营长,大高个儿。都见过面了,那都结婚了,两家能不好吗?京都人,有本事,等有机会的,我准得让他给您敬个军礼,大舅啊,这匆忙的没办婚礼,你别挑我理……”
毕月心乱如麻的脚步挪动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撩起门帘子冲进屋,制止胡说八道,还是……她又往后退了一步。
而很多事情,没有最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