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至极。
就连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伤痕累累,就像是跟谁恶狠狠的打了一架似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概一个月,直到二叔最后一次回来,他的头发白了一半,脸上皱纹也密密麻麻。
就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年一样。
可他却显得开心至极,一会儿哈哈狂笑,一会儿又说老天开眼。
看见我的时候,他抓着我的肩膀说:“少廷,你爸没死!他还活着!断头崖下面是一条路,那真的是一条路!”
那一天,二叔说的话比他这一个月说的加起来都要多。
他那疯疯癫癫,甚至有点狂热的模样,却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那天之后,二叔跟我妈告辞离去,说是要想办法找回我爸。
可他这一去之后就杳无音信,再也没有回过张家岭。
那时候年纪小,记的事也不多。
反正半年后,镇子上说张家岭地处偏僻,不利于发展,专门在镇东划分了一块地,让整个村子搬迁过来。
从那时候起,张家岭就变成了荒村鬼岭,而断头崖下的鬼窟,也渐渐的被人们所遗忘。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心智也渐渐成熟。
可我爸和二叔的事,却一直都被我埋在心中。
张家岭那诈尸老头满脸的诡笑,骑在青年脖子上的碎花红袄女鬼。
有时候我甚至还能梦见我爸被挂在断头崖上,满身鲜血,却依旧怒目圆睁。
悬崖下面,百鬼聚会,阴气冲天。
我叫张少廷,我坚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其实这世界上有鬼没鬼,对大部分人的生活影响不大。
最起码全村都搬去了镇上后,生活也渐渐平静下来。
没听说过有谁诈尸,也没听说过有谁被鬼给害了。
再后来,荒村那边被划为自然保护区,去的人就更少了。
反倒是我,即便是搬家去了镇上,依旧体弱多病,从小就能看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比如凌晨撒尿的时候,能看见邻居家刚死的老爷爷在院子里捡自己的脚印。
再比如每逢中元节的时候,也会发现街道上多了很多莫名其妙,长得奇形怪状的陌生人。
见鬼这种事,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惊险刺激,甚至极其恐怖。
但对我来说,反倒成了习以为常,司空见惯的事。
正如网上有人感叹:一生怕鬼,鬼未伤我分毫。良善待人,人却让我遍体鳞伤。
这个世界上,人比鬼可怕多了。
就这样,我磕磕绊绊的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