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里苦苦支撑了这么多年,六岁就要学会隐藏心事,八岁就要喜怒不形于色,十五岁入朝摄政就要周旋于皇后和朝臣之间。
他是人,不是神,他也有孤独的时候。
冰冷了这么多年,看过形形色色无数面具无数,无数张虚与委蛇的脸。
他早就不相信自己身边还有任何真情,那些女人底细不明,来源不清,目的倒是明确得很。
所以这么多年,毓庆宫还是那个毓庆宫,女人们却如同过眼云烟。
可现在,这句藏在他心底多年的话,从他的太子妃口中说出来,那一刻的感受,不亚于寒冷冬夜有人给送了一床棉被,点了一筐炭。
冰封在心里的心酸与苦涩如大江东流般倾泻而出,虽然面上还是一脸面瘫。
“那个……”唐宛凝一脸尴尬地举起无处安放的手。
“我说错话了?”
“没有!你……”只是太厉害了,厉害到,哪怕身处西北都能察觉到大夏局势,而那个高高居于皇位之上的人,却还沉浸在自己的大国梦里。
“既然没有说错话,还请殿下自重!”唐宛凝悄摸着从他怀里钻了出来,神色很不自在地坐回一边。
夏侯珏:“……”
今天是被媳妇儿拒绝的第九十八天,想抱她又怕失去她,心凉凉。
好一阵尴尬过后,两人终于回到正题。
“你打算怎么办?难道真要等到酿成大祸?”唐宛凝面色凝重。
南边儿她不知道,反正西北这边那些蛮夷部落早就虎视眈眈了,上一次阿爹连夜率兵攻打,大败蛮夷。
但他们死性不改,休养生息几年后必然再次来犯,到时候恐怕又是一件大麻烦。
“大祸倒是不会,孤布局这么多年,手里的势力足可保大夏平安”夏侯珏冷笑,眸中闪烁着孤傲和自信,与刚才激动而落寞的神情形成强烈对比。
让人几乎都要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难道,大夏朝天南海北四方兵将,都是你的人?你不是一直在户部当差?”唐宛凝震惊。
夏侯珏毫不客气在她脑门敲了一个核桃。
“在你心里,孤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
如果他‘卧薪尝胆’在皇后膝下多年,连这点儿收获都没有,那他不如早早死更干净。
“天下兵马都是你的,那你怎么还……”
“怎么还安心待在太子之外上不上不下,伏低做小是吗?”夏侯珏靠在椅背上,轻轻眯着眼。
“那当然!”唐宛凝扁扁嘴。
“你不缺势力,只要你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