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像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一样。
江新民看着年与江眸子里的暗色越来越深沉,越来越漠然,甚至那深如寒潭般的眸子里放射出来的怒意越来越让人不敢去看的时候,自己无措地站在旁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会看一眼泪流满面的王晓蕾,一会又看一眼面色愈发难看的年与江,摇着头痛惜地叹了一口气,始终没有说话。
年与江紧紧咬着牙,脸上的神色从意外到愤怒,此刻已经明显带了浓浓的恨意,心里突然升腾出来的那种可以一瞬间就蔓延到全身每个细胞的痛恨让他恨不得一用力,扭断手里的门把手。
眼前的人,本应是他这辈子最亲最亲的亲人,可是此刻在他眼里,却是最恨最恨的仇人,尽管这恨也让他痛彻心扉,多年前那种剜心裂骨的疼似乎又要来临
年与江收回目光,一句话没有说,转身走进了房间。
“儿子,儿子!”王晓蕾忙追上来抓住了他的胳膊,声音颤抖着一遍遍低声唤着他:“儿子儿子”
年与江感受到了她身体的颤栗,比那带着哭腔的声音抖得更加厉害,这种颤抖曾在他很小的时候夜夜陪伴着他,他永远不愿再回忆起。
他站住脚步,嫌恶地大力甩开胳膊,仍然一句话不说地走进客厅,拿起外套边穿边对百合沉声说:“走,回家。”
在听到门口传来的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儿子”的时候,百合就诧异地站了起来,看到厨房里的江老太太也满脸惊慌地走了出来,她还未来得及走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就看到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的年与江大步走了进来,那阴沉的脸像带着飓风的海啸,恐怖极了,仿佛一下子能将人吸进去一样。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百合虽然很害怕也很不解,但还是匆匆套上他递过来的外套,乖乖地任由他拉起自己的手,向门口走去。
两个人刚走到玄关处,王晓蕾再次拉住了年与江的胳膊,哭着祈求道:“儿子,就让妈妈再看一眼好不好?”
妈妈?
百合一愣,惊诧的眼神看向满脸泪痕哭得格外伤心的老太太,不由地皱眉不解向年与江望去,只见他嘴角冷冷地勾起,眸子里流露出沉沉的痛色,良久才从牙缝里冷冷地突出几个字:“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年与江没有你这样的母亲!”
此刻牵着百合手的年与江,脸色极其沉静,像是蒙了一层神秘的黑色透明面纱,那脸部表面上的无波无澜看不出是真的平静,还是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因为那双幽深的长眸,仿佛彻底沉入到了黑漆漆的寒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