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心”完回去。
此时已经过了午饭之时,许多吃饱喝足的商人都上甲板上来“消食”,陈庆之大概是见往这边来的人越来越多,和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到船顶相对安静的雀室去说话。
听到楼梯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马文才却没有立刻出去,直到足足过去了一刻钟有余,连脸都已经被风吹得僵硬发冷,才扶着船壁一点点站了起来,尽量不露痕迹的从高处下来。
他一离开此地,立刻直奔自己的房间,准备在理清思绪后,给家中写一封信,说说这“高人”指出来的两条路,和他父亲分析下其中的利弊。
只是要借什么由头,既不触犯沈家的脸面和根本,又有足够的借口让两家交恶,还得再细细想想。
也许,这是他父亲该考虑的事情?
不管如何,现在有这等机遇,若他还不能抓住……
——那他马文才就枉为人子,也枉为两世之人。
马文才一路回了房间,等到没有了影子,在楼船顶层雀室外“值守”的侍卫才笑了笑,进了雀室。
“先生猜的果真不错,那女人是和马文才在一起。”他笑道:“先生怎么知道楼上还有一人?”
“那女子笑着下楼,应该是和人相谈甚欢,见到我们却不避不让,自然是知道我们的身份,以为我们只是别人的下人,无需惊惧。她不知道我们和马文才有什么内情,只以为我们是来寻主子的,当然不必躲避。”
陈庆之叹气。
“马文才多谋,又过于追求‘完满’,注定活的辛苦,我随口帮他一把,也只是恰逢其会。”
“您只是随口,对马家来说,却是指了条明路了。只是属下不明白……”那侍卫首领肃容道:“您这样教他,如果沈家真的在吴兴有尾大不掉之势,岂不是与朝廷有害?”
他十分尊敬陈庆之,所以即便对他这样的“指点”心有疑虑,但还是心甘情愿地陪着他演了这场戏,概因他信任陈庆之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既然他们是“闲谈”被马文才听到,那也算不得干预地方之事,他们几个都是陈庆之的心腹,也绝不会把今日之事传出去给他惹祸。
可心头的疑惑,却是难以消解的。
陈庆之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微微扬了扬唇角,轻笑着说:
“难道担心沈家尾大不掉,沈家就会听令于地方吗?他们家在东晋受了重创,可刘宋时却襄助武帝起家有功,历经宋、齐、梁三朝,早就成了庞然大物。”
他轻叹:“东扬州刺史七八年前的招是不错,知道用马骅来平衡地方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