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颦眉地盯着她,他不傻,自然知道她说的不痛是假,看她连讲话都轻颤着音便知道,她是克制忍耐着去考虑事情。
陈白起不敢再摇头了,怕会吐出来,所以她只能木着脸,轻音吐字道:“无碍,我还能走。”
“可这黑天瞎火,连方向都辨不清,若是迷了路只怕会更危险。”
“你若信得过我,便由我来带路。”
见陈白起执意如此,他也没再坚持。
“还是我背你吧。”
齐王越步在前,便撩袍蹲下。
陈白起愣了一下。
齐王偏头,睫毛洒下一片阴影,他夜下的轮廓减少了平日的棱角,变得柔和了起来:“上来。”
陈白起有些迟疑,她道:“你是兄长主公,这般纡尊降贵之举,着实……”
齐王闻言似笑了一下,邪魅的眉眼像钩子一样,透着别样祸水。
“不过背你一段路,我还嫌抵你那救命之恩不足,你莫不是想让孤欠你欠多了,最后还不上,便只能以身相许?”
见他连这样的歪理都扯来讲了,再推辞好像有些不知好歹,于是她缄默着趴了上去。
陈白起搂着他的脖子,小声道:“失礼了。”
齐王将她背起,只觉这重量着实太轻了,之前见过她那么多机智彪悍的一面,但真正将人背起来,才觉得她远不如看上去那样坚不可摧。
齐王辨不清此刻心底涌上来的情绪是什么,他不懂感情,也觉得感情其实是一种很廉价的东西,但这样廉价的东西已经干始干扰起他的思绪时,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措而无力。
走着时,他问:“你兄长焕仙如今在何处?”
陈白起低头无力地耷拉在他肩上,时不时像牙痛一样倒吸着冷气,听他讲话,倒也可以转移些注意力。
她闷声闷气道:“兄长在洛阳王城内遇上了变故,人如今在千里之地,恐赶不及,便传了信让我过来相助齐王。”
怕齐王觉得“陈焕仙”办事不力,陈白起又赶紧补充道:“兄长其实已经将一切安排好了,至于陈岁深暗伏设卡,野心极大,力主一击剿灭齐部与魏军队伍一事,兄长的确失责,并没有及时传回消息。但齐王请放心,陈蓉定叫陈岁深最终无功而返,还会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以功补过。”
齐王却没动怒,他想到拼死护他的袁平,还有放血惨死的宫卫,沉声道:“只要他平安归来,我便无甚好责怪了。”
陈白起听懂了这句话,她收紧了手心。
总归齐国还是太势单力薄了,虽有富饶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