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件黑色斗篷朝她脑袋铺天盖地地铺过来。
两人两马,借着如墨的夜色往桑家奔去。
初夏夜里,蛩鸣阵阵。
已是三更,桑陆生却没有睡。他披着一件单衣坐在厅堂之内,守着孤灯。
这些年,莫星河总来寻桑落治病,但从未像今天这样阴阳怪气,话里话外都是在提醒桑陆生,女儿大了,该有的男女大防还是要注意。
男女大防?
桑陆生当了一辈子刀儿匠,孤寡一辈子,捡了桑落这个女儿,也没法子像别人家的闺阁小姐一样教养。前些日子就跟桑林生提过要把桑落过继给他,他也是答应了的。
只是后来出了“豁牙”那一档子事,紧接着,又出了杨家、林家的事,这些日子桑落确实是不怎么着家。但自己养大的闺女,自己最清楚,要说行医炼药,桑落可能会痴迷。至于男女之间的事,她是断断不会有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
桑落披着黑色的斗篷站在门口,她也有些吃惊:“爹,你怎么还没睡?”
桑陆生觉得这斗篷眼生,看尺寸,像是男子的,面料也是锦缎。这哪是她能买得起的东西?
“你怎么穿成这样?”
桑落连忙褪去斗篷,露出水绿色的绸裙。
桑陆生更惊了:“你——”她出去一天,竟换了一身衣裳回来,而且是里里外外都换了。
莫星河刚才说的话,在他耳畔回响。
还未来得及询问,桑落身后冒出一个高高大大的黑影来,看不清相貌,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家门口,着实吓人。
桑陆生下意识地就要去抄家伙,桑落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爹,你先回房,我办完事跟你说。”
“你、你带回来的?”桑陆生看看女儿,满脸的不可置信。
“是。我朋友。”桑落压低声音,将他往屋里推,还顺道将他房门带上。
这才转身带着颜如玉往自己屋里走。
桑陆生贴着门板听了一阵,没听见声响,心中不由地发慌,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悄悄走过去,附耳贴在桑落门外。
床榻嘎吱嘎吱地响了几声,又听见砖头落地的声音。
桑落低呼了一声:“等一下!”
不一阵,又听见她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男子沉声道:“你今日先给我。”
桑落问道:“我如何信你?”
“你没有选择,”颜如玉已经察觉门外有人,他摊开手,低声道:“给我。”
桑落抿抿唇,将金珠放入他手中:“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