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法子?”
......
一阵迷雾袭来,又被漠湖边柔软的秋风给吹散。
月光将柳影婆娑的影子拓在小帘上,忽左忽右,忽近忽远,忽暗忽明,像是在人的心尖尖上似有似无地挠着痒。
她眉眼清冷,唇瓣红润:“我会亲自为公子解毒......”
眼前的人儿贴了过来。
她抬起手,冰凉的指尖勾勒着他的喉结,一点一点地游移在那些丑陋的伤疤上。
“疼吗?”她的气息扫过他脖颈。
“痛。”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这里呢?”她的手攀上他宽阔的肩,拂过那个离他心脏最近的伤疤。
“很痛。”他又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两人交颈而立,她在他耳边轻轻唤着他不敢声张的名字:“晏珩——”
颜如玉闻到了她发间清苦的药香,看见她的眼里是他血红的衣袍。
他的心一颤,覆上了她的唇。
柳影晃得更急了,所有声响都溺毙在她眸中的深潭里。
她的手指化作蝴蝶,亲吻过的每一处伤疤,都酥酥的、麻麻的。
那些让他在无数个暗夜里蜷缩、颤抖、煎熬的溃烂旧伤,竟在她唇齿间化作纷纷扬扬的桃夭——
颜如玉猛地坐了起来。
远处传来宿鸟振翅的扑簌,却分不清是惊飞的夜鹭,还是自己狂跳的心。
是梦。
原来是梦......
他看向床头的销金兽香炉。里面的醉花阴早已燃尽。屋里还残留着一丝花香。
旧伤疤里像是有虫子在啃噬一般,疼痛,酸麻。
在他锁骨凹陷处,有个铜钱大小的疤痕。是十岁那年,他被扔到边境,漫天大雪,白茫茫的一片,箭矢破空,直直扎进他的锁骨。
颜如玉按了按心口。
那一年他十二。
义母病重需要魔星兰,鹤喙楼的孩子们纷纷去深山中找寻,他从山顶摔了下来,尖锐的树枝戳穿了他的胸膛。
他晕过去无数次,又醒来无数次,挂在那棵树上,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哪里,脑子里只有四个字:“我要报仇”。
雨水拍在脸上,他就大口大口地咽。蝼蚁啃噬他的伤口,他就捉着蝼蚁果腹。
终究是活了下来。
窗外密密麻麻地下着雨。
桑落没有说错,每到阴湿的季节,那些伤口就会疼痛。
好在他早已习惯,这么多年都是忍过来的,没什么大不了。
颜如玉无声地笑了笑。
忽而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