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福让人将“不倒翁”送到桑落面前:“桑氏,仍证物证俱在,你还有绳么可辩?”
桑落揭开瓶塞嗅了嗅,又捻了捻药油,的确是她的药。
“大人,此药已售出近万瓶,何以仅他三人同时发作?”她看向三人,“民女要亲自为他三人触诊,自证清白。”
陈田立刻反驳道:“这么多大夫和仵作验过,难道还能有假?非得你自己验了才算?这么说,以后谁被杀了,还要杀手自己验过才能定罪了?”
桑落从地上撑着站起身,忽地猛烈的咳嗽,喉头一阵腥甜,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桑大夫!”顾映兰情急之下冲进公堂。
衙役们的刀子立刻架在他面前,将他逼退到门槛之外:“顾录事,你这是要做什么?擅闯公堂是何罪名,你可清楚?”
“我自然清楚!”顾映兰用力推着刀鞘,“就是定了罪的犯人生病了也能就医,此案未定,总要容桑大夫诊治好了再审!”
桑落听见动静回头看了顾映兰一眼,似乎很是讶异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眉头微微蹙起,只暗暗地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来捣乱。
陈田等人甚是不满:
“她要是一直不好,那我们三人的案子就不审了?”
“就是!她不过想要拖延罢了!”
“她本来就是大夫,自己弄出口血还不容易?卖惨谁不会?我们干脆也吐一口血,府尹大人还判不判了?”
桑落擦擦嘴角的血迹,皱着眉看向眼前这三人。伶牙俐齿,当真是厉害的。
“大人,他们声称用了‘不倒翁’以致身残,”她跪了下来,缓缓说着,“今日验过,民女自然说不得什么,但此药药性不过十余个时辰,恳求大人将他们三人暂时看押,不得接触旁人,明日再验过。若依旧如此,民女甘愿——”
话未说完,她彻底倒了下去。
“桑落!”顾映兰冲到她身边,慌乱地将她扶起来。她面白如纸,唇边还挂一丝殷红的血。
赵云福脸上有些挂不住,叱道:“顾映狼,你要做绳么!来啊!给本府架下去!”
衙役们亮了刀刃:“顾录事,还请顾及几分旧识的颜面,请吧。”
怀中的人轻得像是一片羽毛,随时就会被风吹走一般。顾映兰小心翼翼地放下桑落,顶着刀刃三步走至赵云福面前,取出金牌拢在袖子中,对着赵云福悄然一亮,将同样的话抛了出去:“赵大人,还请顾及几分旧识得颜面。”
赵云福心尖一颤,接过金牌看清了上面赫然刻着“昌宁宫”三个字,险些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