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儿扬声说道。
邬宇莫名地有些不自在,上前一步挡在桑落前面:“行了,我送你出去吧。”
众人醉眼迷离地望向桑落,察觉出一丝微妙,笑着举起杯来,要拉二人入座:“相请不如偶遇,十一郎的救命恩人,就是我们兄弟的救命恩人!我们请你吃酒——”
门还未掩上,太医局的几个医官在门口探头,忍不住喊了一声:“桑大人,你是不是走错门了?”
这一声“桑大人”,屋内的公子哥儿们就明白这是有官身了,也不再胡吣,不知谁追问了一句:“是太医局的?还是熟药所的?”
桑落用清朗的声音答道:“在下太医局疡门医官,桑落。”
屋内顿时静了下来。
桑落。
他们可太知道了。
那个刀儿匠的女儿啊。那个专看男病、要把病患裤子扒了看诊的,当街卖“不倒翁”的人。那个在国公府里剖尸取胎、独行千里活千人、狱中获封七品女医官的人。
原来是她啊,这个女医官居然长成这样,这么年轻。
桑落很镇定地点点头:“难言之病切莫拖,桑家奇方治沉疴。”
这下大家都想起来了,不知怎的,总觉得下身凉飕飕的。
有人悄悄碰碰邬宇,低声嘲笑他:“难怪你连桃红姑娘都不要,原来是要——”找桑大夫看诊。
邬宇听到一半就会错了意。
桑大夫是大夫,是女子,怎能随便跟妓子相提并论。立刻就出声打断:“行了!”许是屋内炭火太旺,他总觉得脸热,转身看向桑落:“桑大夫,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不用。”桑落惦记着要将挎包里的竹筒尽快送去直使衙门,只说被人看出是女大夫便不好再逗留,让医官们和公子哥们玩尽兴,便与众人告辞匆匆离开。
邬宇怕她是被臊的,追了出来:“桑大夫,他们都是些纨绔,喝了酒就爱胡诌,你别与他们计较。”
桑落摇摇头,见风静已备了马车候着,正要上车,忽地想到刚才好像有人提到桃红姑娘,思量片刻,又走到邬宇面前:“小乌鱼,吃吃喝喝倒也罢了,暂时别跟花娘们有什么——”
万一染上了鱼口病,可不好治。
邬宇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年,听了这话,脸烧热起来,好在夜色已浓,看不出他的窘迫。他动动嘴唇:“桑大夫,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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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像是要证明什么,他嗫嚅着声音越来越小:“你忘了,你给了我一个‘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