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威压一同消失无踪。
静室内,幽蓝烛火重新稳定,墙壁上的符文也渐渐平息,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影。
吕不韦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难色。
良久之后,他才喃喃道:“此乃以杀止杀之策,希望可以为天下苍生,再争取一些时间吧。”
……
函谷关,肃杀的风卷动着残破的旗帜。
王翦一身玄甲未卸,站在高大的城垛前。
他的目光越过关外尚未清理干净的战场焦土。
落在下方正在集结的韩奂军身上。
那五万余人,经历了函谷关的一切,早已士气低落,如同一群惊弓之鸟。
若秦军要消灭这些人,根本不需要动用飞城。
只需要蓝田大营的精锐,一次冲锋就足够了。
片刻之后。
韩奂被亲卫簇拥着登上城楼,他换下了染血的甲胄,换上了一身常服。
他脸上与身上的血污已经洗净,却掩不住眼底深深的疲惫和一丝挥之不去的不安。
这不安,来自赵国的背叛,赵恬的疯狂。
也来自见证了秦国的强大后,对六国未来的担忧。
他来到王翦跟前,拱手一礼。
那姿态间,依旧带着韩国太子的矜持,声音却有些沙哑道:
“将军援手之恩,韩奂铭记。如今事了,奂必须立即归国,将真相带回韩国。”
“也要向世人公布赵恬、赵渴勾结僵族、祸乱人间的真相!”
王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神锐利如刀,直刺韩奂心底。
他声音低沉,带着战场磨砺出的金石之音,道:
“真相?太子奂,你以为,你口中的‘真相’,能活着传回韩国?传遍六国?”
韩奂心头猛地一跳,脸上强作镇定,袖中的手却已攥紧道:
“将军此言何意?莫非秦国要强留我等不成?”
他与周围的亲卫,同时紧张起来。
现在,他们几万人的命,全都在王翦一念之间。
“强留?”
王翦嘴角扯起一丝冷硬的弧度,似笑非笑地道
“我大秦行的是堂堂正正之师,不屑此等宵小手段。”
他向前一步,逼近韩奂,玄甲在日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无形的压力让韩奂几乎窒息,道:
“太子奂,那些将赵恬推上联军帅位、默许其以‘辟谷仙丹’行尸煞之毒。”
“甚至可能与永寂尸庭有所勾连的‘仙神’们,他们会让尔等知晓真相的人,活着回到故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