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亲密接触之后,他满怀着憧憬与喜悦,带着他能找到的最好的东西上门,想要名正言顺地娶她回家时,她脸上那种猝不及防的冷淡,甚至是隐隐的厌烦。
若不是有奶奶在,他毫不怀疑,她可能根本不会点头答应这门婚事。
陆知衍始终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变化那么大?从热情似火到冷若冰霜,难道真应了那句老话——得到了就不稀罕了?
应该不是的,姜听澜再喜新厌旧都不会那么快就厌烦,明明头一晚她还说她很喜欢他的,不管是身体还是人。
后来的那些年,他驻守边疆,无数个辗转反侧的深夜,他会控制不住地想起她,想起那张曾对他绽放过明媚笑颜的脸,然而清醒之后,眼前浮现的,却总是她后来那双带着冷漠,甚至嫌弃的眼睛。
他害怕自己连这样远远看着她,默默守着她的机会都会失去。所以他克制着自己所有的思念,从不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只怕惊扰了她,让她更加厌恶自己。
直到千里迢迢的带着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一刻,他都不敢相信。
而后面她竟然还语气坚定地说,要和他好好过日子。
那一刻陆知衍才恍惚觉得,他的澜澜似乎回来了。
他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可在面对她的时候,他那些坚不可摧的信仰,却悄然出现了一丝裂缝。他隐隐有一种荒谬的感觉,觉得眼前的澜澜,和过去的她,既相似又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她的眼神更沉静,心思更玲珑,带着一种他无法言说的通透和遥远。
就像是一抹随时可能飘散的云,让他握不紧,抓不住。
所以刚才那片刻的死寂,才会让他失态和恐惧。
他怕极了,怕她像一阵风,又像从前那样,毫无预兆地突然就消失了,留下他一个人和无边无际的绝望,甚至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找她。
直到她捧着那温暖的烛光,带着孩子们从厨房里跳出来,用那甜软的声音祝他生日快乐,他那颗几乎停跳的心才重新活了过来。
所有的委屈、不安、惶恐,以及失而复得的巨大庆幸,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
“澜澜……”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不易察觉的哽咽,紧紧抱着怀里温软的身体,仿佛抱着全世界,“我……我以为你走了。”
“走?”姜听澜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头蓦地一软,又有些好笑,抬手更用力地回抱住他,“我走去哪里?这里是我们的家啊。”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