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退,他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大舅,您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您看看现在这个社会,钱都被那些官大的、有关系的人赚走了。这些事,就算说给普通群众听,他们宁愿相信天塌下来,也不会相信周鸿基的儿子能从东洪县轻轻松松赚走几百万。我作为分管交通的副县长,对这些事清楚得很,那些发票开的可都是龙腾公司的。大把捞钱的机会就在那里,有关系的随便捞,没关系的连口汤都喝不上,我敢打赌,大舅,以后的豆腐渣工程会越来越多,省领导的儿子带头干,下面的人能不眼红吗?钢筋埋在水泥里,到底埋多粗的,那就是靠良心了。”
李显平看着眼前的这个外甥,心里暗道:“疯了,已经疯了。”
沈鹏继续道:“在东洪县,或者不止东洪县,在全国各地所有的县城,大城市我们不说啊。要是没有个关系网,根本就别想赚到钱。您看看,哪个领导干部身边不是围着一群唯命是从的老板?……”
李显平听沈鹏啰里啰嗦了十多分钟,满嘴都是利益金钱和权力,作为县委书记,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自然明白沈鹏的话虽然极端,但也并非毫无道理。县委书记手中的权力之大,超乎常人想象,除了军事和涉外事务,在这小小的县城里,县委书记几乎拥有绝对的权威,可以说是“一手遮天”,没有当过县委书记的人,难以想象县委书记每天面临的诱惑。然而,他也深知,权力这东西,就像一把锋利的双刃剑,一旦失控,失去敬畏之心,就会像临平县的罗正财一样,落得个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的下场。权力是人民赋予的,自己绝不能当那封建时代的县太爷,作威作福,鱼肉百姓。
想到这里,李显平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你凭什么信口雌黄,说龙腾公司和周海英有关?周海英之前是建委书记,他以建委名义给东洪县介绍几家碎石生产企业,这在正常的工作范畴之内,有什么错?你亲眼看到他收钱了吗?还有,你给我注意你的言行!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说这个买凶杀人?那个收受贿赂,你还是一个县的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吗?我很担心,接力棒交到你们这一代的手上,这是要天下大乱还是怎么样,老一辈可是用鲜血和生命换回来的革命成果。真没想到你会跑到我办公室说这些,简直不可理喻!”李显平越说越气,右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沈鹏撇了撇嘴,知道这个大舅又把自己当成了领导干部来批评自己,嘟囔道:“大舅,您别怪我,这都是大环境影响的。您看看周围,上上下下的人都在想法设法赚钱,咱们要是还当老实人,那可就只有吃亏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