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啊。”
我看着窗外掠过的杨树,叶子在六月的阳光下泛着油光,树干上涂着红白相间的防虫漆,像一道道凝固的血痕。远处的麦田已经泛黄,偶尔也能听到拖拉机的轰鸣声隐约可闻。
“到了,县长。”谢白山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利的声响。“顺路餐馆”的木招牌在风中摇晃,“顺”字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底下的白木板。门口停着几辆解放牌卡车,司机们光着膀子坐在树荫下,脚边堆着空啤酒瓶,苍蝇在周围嗡嗡盘旋。
走进餐馆,头顶的吊扇发出恼人的嗡鸣,墙面上贴着泛黄的明星海报,林青霞的眼睛被油烟熏得模糊。服务员是个扎麻花辫的姑娘,袖口挽到肘部,露出晒黑的手臂,她递来的菜单油乎乎的。
谢白山和韩俊两人则是又上了车,到路口不远的香油店灌香油去了。
看着穿着警服的沈鹏夹着包走进来,门口几桌的司机本来还热热闹闹聊着天,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专心的吃起饭来,原本门口有两辆休息的货车,这个时候也打燃了火,嘟嘟嘟的发动机声传了过来,很快便空出了多个位置。
曹伟兵道:“沈局长啊,你这个出门就带件便装嘛,你看,人家司机吃了饭想睡会儿午觉,看到你这身衣服,都精神了。”
吕连群道:“他们是把咱东洪公安当成临平公安了,上次我路过临平的一个路口,堵车,我说咋回事,以为撞车了,开过去一看,妈呀,两百米三波查车的,交警、稽征、路政大队,手里拖着帽子,大车司机就往里面丢钱,妈的,啥生意也赶不上这个来钱快嘛。”
焦杨道:“这就是典型的雁过拔毛、公路三乱。”
吕连群道:“幸亏咱们县啊,没有把高标准公路和路网连起来啊。”
我心里暗道:“如果情况属实,是要给香梅和云飞提醒一下了。”
曹伟兵常来吃饭,也没问大家意见,自作主张地点了几道家常菜,点完之后说道:“搞紧一点啊,都赶时间。”
窗外的高标准公路上,一辆红色摩托车轰鸣而过,不时有汽车来回穿梭,几辆货车,应当是看到了门口的警车,不自觉地都加快了车速,轰油门的声音此起彼伏。
曹伟兵凑近我,压低声音:“今天早上,工商局的老郭来找我,顺便说道啊,现在的玉米种子涨到一块钱一斤啊,省农业厅还不让大家留种,咱群众还是老实啊,就等着坤豪公司的种子。”
不多会,就听到后厨鼓风机的声音,铁锅架于猛火之上,蓝焰舔舐锅底发出“呼呼”声。一勺清油滑入,瞬间腾起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