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被注满,清脆的碰杯声响起,只是这一次,碰杯的两人换成了晓阳和焦杨。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两双漂亮的眼睛在空中对视,一边是豁达中带着警惕,一边是爽朗中带着探究。而我,端起茶杯,转向了笑而不语、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焦进岗。
两个女人你来我往,气氛融洽。我则顺势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看向焦进岗,语气诚恳:“焦主任,晓阳说得对。今天来,一是看望您和阿姨,二是确实有几件重要的事,想和您商量,听听您的意见。”
焦进岗放下筷子,目光沉静地看着我:“哦?朝阳,你说。”
“是关于县政协主席的位置。”我开门见山,“胡延坤同志……因为身体和家庭原因,已经向县委提出了辞呈。我下午和市委组织部、市政协和联系东洪的副市长王瑞凤都口头做了汇报,组织上啊经过慎重考虑,初步同意了他的请求。”我顿了顿,观察着焦进岗的反应,“胡主席这一走,政协的工作不能停摆,尤其‘两会’在即,需要一个德高望重、熟悉情况的老同志来掌舵,确保平稳过渡。”
焦进岗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警惕。他没有立刻接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继续说道:“焦主任,您是东洪的老领导,在人大系统工作多年,经验丰富,威望极高。无论是老干部,还是咱们社会各界人士,对您都是非常认可的。我个人经过反复考虑,认为您是接任政协主席、主持政协工作的最合适人选。希望您能考虑一下,继续为东洪的发展稳定发光发热。”
焦进岗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翘着光滑的茶杯。炉火映照下,他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些。最终,他缓缓摇头,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和一丝疲惫:“朝阳啊,你的心意,我领了。组织上的信任,我也很感激。但是……”他叹了口气,“我这身体,自己清楚。看着是好了,可底子亏了。医生再三叮嘱,要静养,不能劳神。政协主席这个担子,责任重大,事务繁杂,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扛不动了。”
他目光扫过正和晓阳低声谈笑的女儿焦杨,眼神柔和了些:“再说,现在这样挺好。含饴弄孙,养花弄草,偶尔和老伙计们下下棋,聊聊天。半辈子都在忙工作,亏欠家里太多,现在就想多陪陪老伴儿,看着孩子们好好的。政协的工作,还是让更年轻、更有精力的同志来干吧。我申请退下来,就是不想再掺和这些事了。”
他的拒绝很直接,但语气平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显然,他对“发挥余热”兴趣不大,更享受现在远离权力中心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