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倒了内心的挣扎和不安。
“显平?你和沈鹏在书房嘀咕什么呢?嘀嘀咕咕一个多小时了?”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李显平的媳妇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她是东洪人,说话带着家乡口音,脸上带着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李显平迅速收敛心神,脸上挤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接过茶杯:“哦,没什么大事。就是东洪那边……胡延坤出了点事,沈鹏过来汇报一下情况。”
“胡延坤?”妻子眉头微蹙,“他怎么了?唉,东洪那边……最近事儿真多。显平啊,我可跟你说,你少掺和东洪的事!我上次回老家,听亲戚们说,新来的李朝阳县长,口碑可不错!背景通天,这人又能干实事!咱们别和人家添堵,钟书记这一走,市里可就没人给你说话了!你可不能再像以前当县委书记那时候那么……那么霸道了!得收敛点!”
李显平听着妻子的唠叨,心中一阵烦躁,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敷衍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妻子看着他,叹了口气,又朝门口望了望,压低声音道:“还有你们家那个外甥沈鹏……他在东洪的口碑,可够差的!唉,算了,不说了。你当舅舅的,也得管管!”
李显平点燃一支新的雪茄,深深吸了一口,浓烈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他靠在椅背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自嘲,缓缓说道:“外甥随舅……你说他,不就是说我吗?”
妻子愣了一下,看着丈夫在烟雾中显得模糊而深沉的脸,最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轻轻带上了书房的门。书房里,只剩下李显平一人,在缭绕的烟雾和沉重的寂静中,独自咀嚼着那难以言喻的苦涩。
东洪胡延坤的家里,餐厅里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灯,光线昏黄而柔和,却驱不散笼罩在餐桌上的沉重阴霾。桌上摆着一只油光锃亮的烧鸡,几碟小菜,一瓶喝掉大半的老烧酒。空气里弥漫着烧鸡的香气和浓烈的酒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胡延坤独自坐在餐桌主位,面前的白瓷酒盅已经空了。他脸色微红,眼神浑浊,带着一丝酒意,但深处却是一片清醒的冰冷和苍凉。他夹起一块烧鸡腿肉,机械地送进嘴里,咀嚼得很慢,仿佛在品尝最后的滋味,又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个仪式。
胡家媳妇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筷子,却无心夹菜,只是不时地往胡延坤碗里添些菜,动作轻柔而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她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哭过,此刻强忍着泪水,目光紧紧追随着丈夫,充满了担忧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温柔。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