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样,如果不能定期演练的话,过几天他们也都忘光了,这个课上的就没意义了。可我看这学校既没有音乐课,也没有上音乐课的设施……等回头开学,孩子们就算再想练习,也不可能了!”
希希说着,又有些低沉。
但这个低沉却不是自怨自艾,而是皱着眉头,在很认真地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
林骁点点头,知道老婆这是上心了。
“其实,乡下孩子嘛,能把学习弄好就不错了,艺术类的课程……不是他们生活中的必需品,又何必强求呢?”
“我知道,我明白,我理解!”
希希眼神利落,丝毫没有了刚才的低沉忧伤、拖泥带水。
但她话锋一转,又道:“可是刚才在课堂上,孩子们的眼神,他们的专注劲儿,你也看见了。唱歌真的能让他们开心、快乐,下课以后,校长还很不可思议地跟我说,好些孩子连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上完一节课都难,可今天竟然两个小时不间断,愣是从头到尾跟了下来……你能说他们不感兴趣、不喜欢吗?”
林骁这下无话了。
他其实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理解。
但正因为理解,才知道想让穷困乡村的孩子们接受正经的艺术熏陶和音乐启蒙,是多么困难、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首先是上级部门没有相关的经费。
即使他这个镇长想办法把经费解决了,老师引进了,设施配齐了,孩子们能在学校里开开心心接受语文数学之外的艺术教育。
可然后呢?
小学毕业后,他们进入初中,曾经学过的那些东西还能延续吗?
他们之中如果真的发现一些有天赋的好苗子,家里有财力、有心思去培养,扶持走专业路线吗?
答案显而易见,不可能。
既然知道不可能,这条路走下去不会有任何曙光和收获,又何必开启?
这个答案很残酷,却是血淋淋的现实。
林骁身在基层,正是因为这样的现实看得太多了,所以才有着深深的无奈。
诚然,他可以县教育局争取经费、争取师资。
虽然不太可能,但只要他这个镇长豁出去、耗到底,总还是有希望落实的。
可然后呢?
他心知,这条路上付出了99%的汗水,也不见得有1%的收获。
投资回报比如此之低,便没有下功夫的必要。
他是镇长,还有更多需要解决、可以解决、能更加快速直观让老百姓提升幸福感的事情要去做,实在没必要在这虚无缥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