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之后她就忘了。”
“老三……他也不是真的想告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撒不了半点谎。”
实诚得要命。
涂朝夕也笑了,“对,实诚。”
“他俩有时候也吵,不过也吵不了多久,反正吵烦了我就两个一块儿揍。”
“一揍就哭,他俩哭起来也好玩,一个一声不吭地哭,一个哇哇大哭。”
然后南柯就会急得团团转,可拗不过他们的哥哥,只好在旁边陪着红了眼睛。
那时候一个四岁,一个五岁,一个七岁,最大的涂朝夕也就九岁。
林樾和南柯都需要时间去一点一点地回忆。
可涂朝夕不需要,他似乎一点都没忘,说得太过具象,一幕幕仿佛在所有人的脑海中重演了一遍。
就连涂窈,忽然地,一瞬间闪过了一点模糊的画面。
她愣了下,晃了晃脑袋。
涂朝夕越说越多,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过从前的事情,没有刻意遗忘,也没有刻意地去牢记。
那些记忆早就深深镌刻他的身体里,是支撑他这些年一往无前的支柱。
蒋太夫人始终目光慈和地望着他,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这些年,辛苦你了。”
涂朝夕身体一僵。
“您……”
蒋太夫人眸光越发深邃,慢慢地,轻声地重复:“辛苦你了,孩子。”
涂朝夕忽然地说不出话来。
他当了二十多年的兄长,从记事起就一直充当着长辈的角色。
家人离散时,像一株杂草顽强坚韧地成长着,天南海北地寻找不愿意回家的弟妹们。
团聚重逢时,却又绝口不提从前的苦楚。
他给自己套上了作为兄长的责任,早就习惯了付出和承担。
而在二十三岁这一年,竟然也收到了一份来自长辈的怜爱。
对他来说,猝不及防,陌生。
但这道目光,这句话,手腕上传来的温热,突然地就让他喉头涌上了一股酸涩。
涂朝夕扯了下嘴角,另一只手忽然动了动,学着涂窈之前的样子,握住了蒋太夫人枯瘦的手腕。
“……不算辛苦,是开心的事情。”
……
涂朝夕继续跟蒋太夫人讲述着那些往事。
而涂窈呆呆地仰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南柯看了她一会儿,轻声问:“……怎么了?”
涂窈回过神,眨了眨眼,突然笑了,小声说:“……二哥,我好开心啊。”
她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