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山,将天地笼罩在一片晦暗当中,已经几日见不到太阳。
白茫茫的大地上,狂风呼啸,卷起的雪沫模糊了视线,让对面百步之外,都难以分辨清楚。
驻守此地的宋军,都缩在了营帐当中,只有倒霉的家伙,才被遣去修筑营寨。
人人身上滚得跟白毛怪物也似,只是小声骂娘。
四面的瞭望楼台上,宋军警戒瞭望士卒已经加倍,别看现在大雪封山,夏贼可不管这些。
一群军汉挤在狭窄的望楼上面,轮番看着远处,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担心夏贼趁此天气前来扑营。
人人都吐着长长的白气,在望楼上跺脚取暖。
韩世忠披着厚厚的斗篷,走在寨墙之上,来回巡视。
他们这个营头,原本的高虞侯已经战死,新的虞侯还没到。
于是众人推举韩世忠暂时管事,他倒也老实不客气,以暂时都头的差遣,担负起了指挥这一营的责任。
他在寨墙上走来走去,偶尔粗声粗气的开两句玩笑,再亲昵的拍拍在寨墙上值守的士卒的头盔,到哪里都激起一阵小小的声浪。
大家对韩世忠,都是服气得很。他既能打仗,又不拿架子,他要真做了营头,跟着他打仗那是吃不了亏的。
这个时候他还不是真正的都头,地位其实和大家一样,只是暂时推举他出来管事,等待着上边任命的新虞侯来了,大家又都是大头兵了。
“韩五,你这一营虞侯,什么时候才能真除?一天不下劄子,你这腰板一天就不能真硬起来,到时候别卖了气力,功劳是别人的,吃苦倒是你的!”
这人一看就是老熟人,不然不可能说话这么损,精准地往韩世忠肺管子上戳。
一向大咧咧的韩世忠也罕见的叹了口气:“直娘贼,俺韩世忠也三十了,光棍一辈子,这个时候岂能不好好想想?
可俺前头名声太坏,没几个大功,如何能升上去?
偏偏现在横山一役,又是这等鸟样,打输了仗不让俺背黑锅已经不错了。却不知什么时候来个厉害的相公,带咱们好好厮杀一场,不然的话虞侯,连个他娘的都头都不一定,说不准俺韩五就得蹉跎这一辈子!”
“你这张嘴,还真是.”听到他语气难得的很认真,没有了那种混不吝,众人也都是感同身受,忍不住惆怅起来。
谁不想博个出人头地。
要是搁在开国时候,他们这些人里,正不知有多少要封侯拜将。
如今,却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尤其是眼前的泼韩五,立了多少功劳,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