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染长天,日坠西山。
一场庆功宴,足足持续了近三个时辰。
筹光交错,乐鼓喧天。
“大相公。”
一位内官走向韩章,低声说了些什么。
韩章举目扫了一眼,罢了罢手,内官退下。
稍一沉吟,韩章起身,压了压手。
鼓乐骤止,文武百官,齐齐注目过去。
“熙河拓边一事,意义非凡。官家为表隆重,决意大赦天下,百姓同庆三日,百官大宴七日。文武百官,自可七日作乐。”
“余下六日的宴席,切记勿要有‘殿前失仪’之举动。”
叮嘱了几句,韩章沉声宣布道:“此次御宴,已近尾声,百官可自行离去。”
皇帝赐下庆功宴,文武百官入了筵席,就得遵守礼制。
一般来说,除非特意应允,否则官员不得提前退场。
如今,经韩章宣布,也就意味着文武百官可自行退去,自由不再受到限制。
此言一出,百官齐齐起身,欠身作揖:“谨记大相公教诲!”
韩章点头,回了一礼。
文武百官,相继退场。
“昭儿。”韩章唤了一声。
江昭颔首,起身拍了拍衣袍,走上前去。
师徒二人,并列走出大殿。
其间,王尧臣、张方平等几位韩系老人凑了上来,缓步相随。
“怎么样?”韩章负手而立,问了一句。
江昭略微沉吟,说道:“大丈夫入仕,无非就是为了青史留名。熙河开边,拓土七州,青史留名,自是一等一的好。”
“哈哈!”
韩章抚须点头。
青史留名,的确是为官治政的追求。
江昭二十四岁就得志,那就更是厉害,意气风发。
“不过。”
韩章出言提醒道:“文官一途,讲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猛地精进太过迅速,也未必是好事。”
“弟子省得。”江昭认真点头。
文臣武将,文臣治政一方,武将戍守边疆。
两者,从深层次上讲,权力的来源都是皇权,但呈现方式,却是大不一样。
相较而言,武将执掌权力要简单不少。
一道虎符在手,但凡士卒不想造反,就得乖乖执行军令。
哪怕是一个从来没有半点军伍积累的文人,也可借着虎符执掌军队。
不考虑极端情况,执掌军队唯一的要求,就是皇帝的信任。
至于武将的战略素养、门生故吏?
有肯定最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