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特赐恩科。
作为掌管礼仪、祭祀、科考、外交等职权的衙署,礼部无疑是彻底忙了起来。
作为礼部尚书,兼会试主考官,江昭就更是忙碌。
从考生入京,考试地点、考试规则、考卷策划等事宜,都得安排妥当,忙得人不可开交。
不巧,忙得越多,就越是繁忙。
福宁殿。
鎏金灯焰,曳曳长燃。
其内,有一朱漆灵柩,香案供奉,甚是肃穆。
新帝,内阁大学士、礼部尚书、鸿胪寺卿,起居舍人,约莫十人左右,齐聚于此。
正位,一人着素服,脱帽顿首,肃穆吊唁,哭诵悼词。
观其样貌,颇有游牧民族的特色。
约莫半柱香,哭声渐消。
“嵬名使者,入偏殿一叙吧。”赵策英唤道。
这吊唁之人,正是西夏宗室嵬名漫遇。
并且,嵬名漫遇还不是一般的宗室。
此人,实为国相!
西夏国君李谅祚,之所以能够打败外戚,其中就有不少功劳属于嵬名漫遇。
如今,西夏以国相为使者,可谓异常隆重。
究竟是为何,也算是人尽皆知。
岁赐!
自熙河开边以来,西夏已有七年时间没有受到岁赐。
彼时,西夏内乱不断,李谅祚政权不稳,自是没有谈及岁赐的心思。
如今,李谅祚手握大权,根基稳固,反观大周新帝登基,政权不稳,自是又起了些许别样的心思。
嵬名漫遇作揖一礼,平和点头。
吊唁都是其次,最主要的就是谈及正事。
偏殿。
新帝居于正首,抚膝平视。
自左而右,近十人依次入席。
其中,以嵬名漫遇为首的使者,皆是居于末位。
因岁赐的缘故,西夏是大周名义上的臣子。
外交座次,自是依君臣关系入座。
既是“藩臣”,肯定是居于末位。
不管西夏认不认“君臣”关系,反正大周是认的。
“上国天子殡天,国君不胜哀恸,悲痛万分。为此,特遣小臣南下吊唁。”一开口,嵬名漫遇就异常言辞谦逊。
无论是“上国天子”,亦或是“国君”、“小臣”,无一不是臣服姿态。
一语落定,嵬名漫遇沉吟着:“昔日,夏国与大周立下盟约,国君称臣纳贡,大周赐下绢帛、茶叶,此乃两国安宁之基石。多年以来,边境无虞,皆赖此盟。”
说着,嵬名漫遇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