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恒见过妖君…
少年声音清冷似玉磬,低垂的眉睫在眼睑中投下阴影,毕恭毕敬,如此忠诚的模样,倒是让她很是满意。
茯苓突然倾身,用花簪挑起他下巴,双眸微眯,似有打量之意。
茯苓你居然还在?
裴思恒被迫仰头,瞬间屏息,阳光直射进他幽蓝的瞳孔,他喉结滚动。
因为清楚茯苓的身份,不敢直视她。
裴思恒是…是赵远舟用了法术…
裴思恒轻声细语,磕绊却字字清晰。
茯苓眸光一凛,笑意未达眼底。
茯苓想拿赵远舟压我?
裴思恒没有。
裴思恒慌乱中急忙否认。
裴思恒…我只是如实相告。
茯苓太老实的嘴,可不牢。
裴思恒我绝不会泄露妖君身份。
茯苓我凭什么相信你?
簪子滑过他突起的喉结,裴思恒纹丝不动,茯苓欣赏着他绷紧的下颌线,徐徐道:
茯苓只有死了,才最干净。
裴思恒攥了攥拳,眼睁睁地望着她,眼里不再是人偶惯有的死寂,而是燃着灼灼火光,照出里面决绝的光芒。
裴思恒…我不想死。
裴思恒坦诚道。
他为了陪伴姐姐裴思婧,为了一个可能性,愿意冒着被意识被困住折磨数十年的风险,他不想死。
茯苓凝视着他眼中跳动的信念,恍惚间仿佛看见十年前的自己。
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这样不甘的眼神,蜷缩在角落的她,为了活着,最终坦然直面恐惧,选择握上了刀。
那是她在冷泉宫学会的第一个生存之道。
茯苓想活?
茯苓冷笑,下移的簪子辗转又挑起他的下颌,比起先前充满威慑的一下,这次却因指尖的放轻而变了意味。
茯苓求人,要有诚意。
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却不像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