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那个星辉漫天的夜晚,他蜷缩在阴暗的洞穴里,灵萝拨开枯藤的那一刻,她朝他露出的微笑,仿佛他不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瘟疫之兽。
星辉缠绕在他身上,将腐蚀万物的毒雾化作细碎光尘,莹蓝的光点落在他溃烂的肌肤上,化作菌丝般的星芒,细细治愈着被瘟疫和瘴气腐蚀的皮肉。
她为他疗伤,教他辨认星轨,甚至允许他触碰星月神弓的虚影…
冰夷寡言,因为灵萝,对他也有默认与包容。
那些被小心翼翼收藏的温暖,像星光穿透永夜,照亮他腐朽的生命。
如今想来,那或许是天道予他最慈悲的骗局:
星辉缠住他溃烂的身体,他竟荒唐地以为,命运终于肯施舍给他触碰光明的资格。
可当冰夷为救灵萝捏碎妖丹而亡,当灵萝被封印在白帝塔下再无自由,他才明白那所谓的慈悲不过是命运更深的嘲弄。
星辉散尽,玄冰消融,他又变回那个蜷缩在黑暗中的瘟疫之兽。
连为重要之人流泪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蜚的眼泪,也是带毒的。
蜚低着头,眼泪含在眼眶里,未曾落下。
众人听着,气氛在沉默中难过。
赵远舟后来,你应该去见过灵萝吧。
赵远舟虽然是猜测的语气,眼神却更为笃定。
文潇他们听了一怔。
蜚是。
蜚我去过。
蜚但是我没有见到她。
在月隐星沉的子夜,蜚拖着溃烂的身躯潜行至白帝塔外。
披风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脸,他仰起头望着眼前高大庄严的白帝塔,每潜近一步,塔身流转的封印金光灼得他浑身疼痛,却仍义无反顾地执着向前。
他十分忐忑,紧紧捂着袖子,不敢撩起,越接近白帝塔,他便越发紧张。
只是没能进去,一股力将他掼在地上,嘭地一声,他浑身已经被金色符文捆绑,动弹不得,他一抬头,拦住他的,正是初代神女。
初代神女蜚,白帝塔禁地,不得擅闯。
皎白身影拦在面前,初代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