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很烦躁。
此刻他正坐在石阶上，把一头长发抓得乱如蓬草。
他原本的计划很简单，以昆仑弟子的身份接近‘清霜’，用尽手段让她移情别恋，从而拆散她与容先，确保自己能够顺利出生，可事情的发展，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她太温柔了…
每当他故意找借口接近她，次数多的连他都觉得别有所图，可她从不拆穿，只是含着清浅的笑看他；他假装剑法不精求教，她会耐心指点，甚至在他故意犯错时也不恼，只是轻轻敲他的额头，说一句专心，她的声音虽然冷，却不会让人觉得害怕；他给她送东西讨好她，她都会收下，再以别的方式还给他。
渐渐地，慕九开始恍惚，他开始享受上和她相处，期待下一次‘偶遇’。
慕九哎呀——
他明明是想拆散他们的，可为什么越来越不受控制呢？
慕九抱着脑袋抓狂，一头凌乱的头发显得滑稽。
茯苓再揪，可就秃了。
听到声音，他慌忙放下揪着头发的手，却不小心扯到打结的发丝，疼得龇牙咧嘴。
慕九师、师姐…
茯苓自然知道慕九在苦恼什么，一不知道他的身份，二不知道这里是记忆怨境，一个劲的实施计划，一心想要拆散她与容先，‘勾引’她，让她移情别恋。
她心照不宣地看着，全当无聊解闷。
看见慕九一个人在抓狂，嘴角挽着一抹淡笑，打量着他。
茯苓的居所比慕九想象中更简朴。
竹帘半卷，透进的天光将室内照得通明，案几上摆着个白瓷瓶，里头斜插着几枝梅花，正是他送她的。
茯苓坐好。
茯苓按着他肩膀在铜镜前坐下，慕九看着镜中映出的两人身影，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她站在他身后，葱白的指尖穿梭在他的长发间，偶尔擦过耳尖，便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慕九师姐还留着这个？
他指着瓷瓶，声音有些发紧。
茯苓嗯，很喜欢。
茯苓言语淡淡，更似随口一说，但就这简单一句，慕九胸腔里像有千只蝴蝶振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