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寺庙出来,琼奴心事重重,方才那位公子的面容总在眼前浮现,尤其是他解签时那种笃定的神态,仿佛真能看透她的心事。
康宁琼奴,想什么呢?
康宁一开口,郦娘子也瞧了过来。
琼奴摇摇头:
琼奴没什么。
她顿了顿,忽然道:
琼奴娘,咱们不如试试在汴京谋个生意?
洛阳的田地卖了,又跟左邻右舍夸下了海口以后会在汴京住下,更何况那里还有一堆穷恶的亲戚。
郦娘子做生意哪里不能做,非得跑这里来做生意,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康宁正因为是汴京才要做啊,您想想,这里达官贵人多,舍得花钱的人也多。
康宁揽些资财倒是其次,这天底下说媒拉纤的,哪个不是天花乱坠胡乱说的?咱们有个正经营生,姐妹们议亲也容易些,娘您亲自坐镇,还怕挑不到好女婿?
康宁抓着郦娘子的心思劝说道,她想留在汴京,也是担心福慧一个人,只想着福慧早日脱离苦海。
郦娘子眼睛一亮。
郦娘子此言有理,打开门户,我亲自掌眼。
郦娘子越想这个主意越不错,康宁和琼奴相视而笑。
琼奴露出笑容,心中的迷茫似乎散了些。
既然不知该向菩萨求什么,不如自己寻一条路走。
寺钟悠扬,惊起檐下栖鸽。
谁也不知道,这看似平常的决定,将会如何改变一个女子的命运。
…
郦娘子多年积蓄赁下一间前铺后院的大屋,前作茶坊买卖,后为家人居所。
因潘楼每日人潮如织,所以郦家人决定“四福茶肆”开在对面,欲借此招揽顾客。
天刚蒙蒙亮,琼奴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
四福茶肆装修得差不多,琼奴打算在此之前把新想的几样点心试做出来。
厨房这个时辰还没人用,琼奴点燃油灯,挽起袖子,从布袋里取出昨晚准备好的材料。
新磨的糯米粉、晒干的梨花瓣、一小罐蜂蜜,还有几个新鲜的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