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沾了墨迹的素帕,帕角绣着的几朵精巧的梨花在墨色衬托下愈发素净,他轻轻抚过那些绣线,针脚细密,胸口溢起一股细细密密的欢喜。
宋仁宗今日签文书,朕不小心碰了砚台,她抓着朕的手避开,给朕递了帕子,朕还说,下次再带盒徽墨来向她赔罪,我们又定了三日之约,朕还尝了她新制的茶酥…
他心生神往,仿佛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张德林偷偷观察着主子的表情,年轻的帝王此刻眉目舒展,嘴角含笑,分享着今日出宫的点点滴滴,看着手中素帕的眼神柔和得不像一位帝王,哪还有平日朝堂上不怒自威的模样,倒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宋仁宗你说…朕这样瞒着她,是否不妥?
张德林斟酌着词句:“官家自有考量,能得官家垂青,那小娘子应当觉得三生有幸才是。"
宋仁宗你并不了解她。
宋仁宗她若知道朕的身份,第一反应绝不是‘荣幸’,而是避而不及,是立刻疏远。
宋仁宗在她眼里,权势不是吸引力,而是隔阂。
宋仁宗四福斋从无到有经营起来,没有朕的出现,她依然可以在汴京站稳了脚跟。
宋仁宗她聪慧敏感,外柔内刚,朕欣赏的,正是她这份不依附任何人的坚韧。
张德林闻言微微抬头,看见年轻帝王的面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柔和神情,万分懊恼自己方才的所言。
“老奴愚钝,官家是真心看重那小娘子的品性…"
宋仁宗不是看重,是敬重。
宋仁宗纠正道。
宋仁宗她做点心的手艺,论精细不输御厨;经营茶斋的头脑,论缜密不逊朝中大臣,这样的女子,你让她觉得‘荣幸’?
张德林赶紧跪地,羞愧难当,“老奴…老奴用那等俗眼看人,实在该死。”
宋仁宗并未罪责,摆摆手。
宋仁宗罢了,只是你要记住,在四福斋,朕不是君临天下的官家,只是一个欣赏她才华的茶商。
宋仁宗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