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近来很郁闷。
那日他一时心软,竟允了郑楚玉随魏俨出府游玩。
自此之后,魏俨隔三差五就来拐人,今日说是赏梅,明日道是看西域鹦鹉,后日竟哄她去城郊冰嬉。
偏生那小姑娘每次都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软声央求:
郑楚玉表哥,我就去一小会儿…
他冷着脸拒绝过三次,可第四次时,小姑娘眼圈泛红,一副要哭了的样子,他终是败下阵来。
谁知这一松口,便酿成大祸。
郑楚玉回府时,要么怀里抱着魏俨买的糖糕,要么腕上还缠着魏俨亲手编的五彩绳,要么拿着各种小玩意儿。
看着郑楚玉身边逐渐堆满了各种与魏俨有关的东西,魏劭的心里很不舒服。
别问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更可气的是,他站在回廊拐角,亲眼看着远处嬉笑的两人,魏俨手里拎着一串糖葫芦,正俯身凑在郑楚玉耳边说着什么,逗得她捂嘴直笑,杏眸弯成月牙,看得魏劭眼底发沉,回了书房。
那一日,书房里传来一支又一支笔断的脆响。
到了傍晚,魏劭照例去朱氏院里用膳接人,刚踏入院门,便听见里头传来郑楚玉和朱氏的说笑声。
他脚步一顿,透过半开的雕花窗棂,看见她正伏在案几上,执笔描着一幅画,朱夫人坐在一旁,眉眼含笑。
阳光透过窗纱,在她侧脸镀上一层柔光,额间花钿熠熠生辉。
这样的场景之下,莫名顺了他一天的气,这是自从家中发现巨变以后,又让他有了一种家的温暖。
朱夫人念书?
魏劭提得突然,朱氏诧异抬头,郑楚玉听完也很是惊讶,白净悄嫩的小脸上瞬间涌现着愁容,抿了抿唇。
魏劭五岁开蒙,她已是迟了。
魏劭一脸正色,态度坚决。
对,他不是来商量的,他是来通知的。
读书就要闭门苦学,自然没功夫和魏俨胡闹。
没错,他就安得这个心。
魏劭以为这样就可以给自己省省心,然而,魏劭发现,他要操的心更多了。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