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你也给以前的先生煮过茶？
谢危声音平静，仿佛随口一问，却让郑楚玉瞬间僵住。
这问题来得突兀，谢危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
郑楚玉怔了一下，随即小嘴微微撅起，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委屈和不服气，她低下头，声音小小的，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抱怨：
郑楚玉煮过…
郑楚玉可是，以前的先生说，我这手艺，是在暴殄天物，上好的茶叶都让我糟蹋了…
郑楚玉我明明…已经很用心了…
郑楚玉声音更小了，带着点羞赧和嘟嘟囔囔的不服气。
那副又委屈又不敢大声反驳、只敢小声嘀咕的娇憨模样，落在谢危眼中，竟比任何精妙的茶艺都更生动可爱，像一片羽毛，轻轻搔刮在他心尖最柔软的地方，带来一阵微痒的悸动。
看着她因被否定而失落的小脸，谢危那点被劣质茶水带来的不适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奈。
违背了自己一贯实事求是的原则，谢危硬着头皮开口，声音放得比平时更温和些：
谢危尚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又补充了两个字，带着一种略显笨拙的肯定。
谢危…用心了。
简短的五个字，却让郑楚玉眼睛一亮，像是得了天大的褒奖，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惊喜地看着谢危。
郑楚玉真的吗？
谢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冲击得有些措手不及，只能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轻轻颔首。
谢危嗯。
郑楚玉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笑容灿烂得晃眼，声音清脆而充满干劲。
郑楚玉先生喜欢，那我以后日日都给先生煮茶喝，保证一次比一次用心！
谢危：“……”
日日煮…
谢危两眼一抹黑。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比如“不必如此麻烦”，或是“偶尔为之即可”，但对上郑楚玉那期待满满、仿佛找到了人生新目标般的闪亮眼神，所有拒绝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