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决干脆利落,完全站在了琼奴这边,甚至不惜直接对上当朝宰相的千金,沈慧照维护商贾正当权益的态度强硬得令人侧目。
堂下衙役领命,立刻将哭嚎的捣乱者拖了下去。
琼奴心中感激,郑重向沈慧照行礼。
琼奴民女多谢沈大人秉公执法,主持公道。
沈慧照微微颔首,面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冷峻表情。
沈慧照分内之事,不必多礼。
他示意琼奴可以离开了,目光却在她转身时,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抹纤柔却挺直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府衙大门外。
公堂重归寂静,沈慧照没有立刻起身,他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大堂之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惊堂木。
方才那番雷霆手段维护琼奴的决断,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心底深处,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悄然弥漫开来。
原来,是他会错了意。
她今日前来,只为公事,只为寻求一个公道。
她的眼神清澈坦荡,行事光明磊落,只有感激,没有半分他以为的、或许会有的羞涩或亲近。
年关送酒时的那份用心,大约也只是她做生意的周全之道,是她待人的真诚与尊重,无关风月。
是他。
自作多情了。
沈慧照缓缓闭上眼,遮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暗。
他向来清心寡欲,专注于律法与公务,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百转千回、患得患失的心绪。
他以为她是不同的,以为那雪中的浅笑是特别的信号,才得知,原来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她那么久都没有主动来找过他,并非矜持,而是…
根本无意。
一丝苦涩蔓延开来,沈慧照再抬眼时,眸中已恢复了一贯的冷冽清明,只是那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沉寂了下去。
他站起身,拂了拂官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大步向后堂走去,背影依旧挺拔孤直,却比往日更添了几分难以接近的寒意。
闹上了开封府,事情自然闹大了。
相府内,相爷虞惟义知道后勃然大怒,亲自跑来拷问虞秀萼来龙去脉,更是要施以家法,教训这个毫无羞耻之心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