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沈慧照仿佛认准了四福斋。
他每日必到,有时一坐就是大半天,也不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待着,偶尔点一壶茶,几块点心,但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追随琼奴忙碌的身影。
当琼奴在时,他似乎会显得格外平静安适。
郦娘子从一开始的热情招呼,渐渐变成了满腹狐疑和担忧,她私下拉着琼奴嘀咕。
郦娘子琼奴啊,这位沈大人…他是不是…是不是对你…那个意思了?他这天天来,还就认你…
琼奴只能无奈摇头。
琼奴娘,您别瞎猜他。
琼奴沈大人只是或许觉得这里舒服,自在些。
琼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打鼓,忧心忡忡。
沈慧照不见踪影,沈府一团乱,后来沈慧照日日往四福斋跑的消息,自然瞒不过沈老夫人。
看着儿子失忆后唯一表现出强烈依恋和情绪波动的地方,竟然是四福斋,对象还是那位少东家,沈老夫人心中百感交集,既担忧孙儿的状况,又隐隐燃起一丝希望。
这一日,沈慧照前脚刚被小厮半哄半劝地带离四福斋,后脚,一辆低调却难掩华贵的轿子便停在了四福斋门口,一位气度雍容的老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正是沈老夫人。
郦娘子见老夫人亲临,连忙恭敬相迎。
沈老夫人摆摆手,目光温和却带着恳切,直接落在闻讯赶来的琼奴身上,特地说明沈慧照的情况,这才知道原来沈慧照失忆了。
“我家三郎的情况,想必你们也看到了,太医束手无策,说他脑中淤血未散…不知何时能好。他如今,不记得家人,不记得前程往事,性情大变…”沈老夫人叹了口气,话锋一转,眼中却燃起一丝微弱的希冀,“可是,自他醒来后,唯一能让他有反应、有情绪,就是你们这四福斋,尤其是对小娘子你。”
琼奴心头一紧,隐约预感到沈老夫人接下来要说什么。
“小娘子,”沈太夫人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了琼奴的手,那双手带着凉意和微微的颤抖,语气恳求,“老身厚颜,想请小娘子…帮帮我家三郎。”
琼奴太夫人言重了。
琼奴只是琼奴一介商女,又不懂得医理,实在不知如何能帮到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