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奴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织金绣银的锦帐从雕花楠木床顶垂落,身下是触感柔滑得不可思议的锦被,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冽又昂贵的沉水香。
记忆猛地回涌,她想坐起身,却惊觉双手被反剪在身后,依旧被粗糙的绳索牢牢捆着。
杨羡醒了?
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几分戏谑的年轻男声在不远处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琼奴循声猛地转头,只见紫檀木太师椅上,斜倚着一个身影,正是杨羡。
他换下了那身张扬的猎装,只穿着一件质地精良的云纹锦袍,腰间松松系着玉带,墨发半披着,褪去了几分纨绔烈性,却更显贵气逼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玩味和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
琼奴杨衙内?
琼奴的声音因迷药和紧张而沙哑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
杨羡勾唇一笑。
杨羡记性不错,还认得我。
他站起身,慢悠悠地踱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因被缚而显得格外脆弱无助的琼奴,眼神里带着猫捉老鼠般的兴味。
杨羡怎么样?
杨羡这地方,比那破马车舒服多了吧?
他微微俯身,距离近得琼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和沉水香混合的味道,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杨羡小爷我今日出城打猎,回程路上,你说巧不巧?就撞见一伙不开眼的毛贼,绑着个漂亮娘子,跑得跟丧家之犬似的。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琼奴眼中闪过的复杂情绪——震惊、疑惑、还有一丝凝重。
杨羡我呢,一时兴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杨羡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可一世的张扬,仿佛在宣告一件惊天动地的伟业。
杨羡单枪匹马,三两下,就把那几个腌臜货打得屁滚尿流,丢下马车就跑没影了。
他摇着头,目光在琼奴被绳索勒出红痕的手腕上流连,语气充满了邀功请赏的得意和理所当然。<